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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便不安放,江湖儿女便去江湖

2020-05-29 18:49:25 和讯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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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之忽然出现在微信上。她说,“你在世界中心呼唤你的琉璃,我都看到了。破坏了你八年的爱情啊。”

荔之说,“如果我说,我在等你”。

我说,“赶紧结婚吧,差不多得了。”

今天,是我和琉璃分手2周年又74天。

此刻,我坐在黄昏的阳台上,陪着满院子的新绿,单曲循环李健的《贝加尔湖畔》——她最喜欢的。

【文中所有画作,画家:艺沐】

2010年11月18日,那个黄昏,在回广州大学城找凡爷的路上,我第一次看见琉璃。她小小的人儿,带着4个包。我穿过人流,试探着对她说,“同学您好,我能帮你背个包……吗?”

2018年3月16日,又一次吵闹后,琉璃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那些日子,风吹叶子都疼。

8年之恋,我以为能与你到老。

琉璃喜欢一切知识趣味性、脑洞性的东东,比如科幻、中国诗词大会、在线答题。

横能聊互联网各种花边,竖能说上下五千年。

这让我耳目一新。

琉璃、凡爷和我都出生在山沟里。

琉璃是标准的学霸一枚,是那种从小学到大学全是班里第一名的牛人,最后深圳公务员考试也是全国第一。

而凡爷是我们本科四年专业成绩第一。

至于我,考上大学后就妥妥地变成了一个正版学渣。

有些周末,琉璃会提前去凡爷家里住下,等我次日去聚。

我们一起做饭、爬山、打球、斗地主、看电影……

左手兄弟右手女人,仿佛《亲爱的,热爱的》韩商言,人生赢家呀,我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凡爷是本科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琉璃走后,我好几次去求凡爷递个话,都被他秒拒。

我不明白。

我把他当成18年的哥们儿。

离开兄弟和女人都没事儿,有事儿的是女人和兄弟一起离开了。

2000年9月,我和凡爷是华中农大的fresh man。

我想竞选首任班长。学生班主任对我说,胡大马是沿海大城市珠海来的,让人家做班长更好。

城里来的,就牛气吗?

某天体育课后,宿舍空无一人,寻到楼道深处那间,透过旧锁洞,我望见全班男生挤在一起,全神贯注盯着小电视。

他们不搭理我。我就喊班里一个正偷摸恋爱的女生名字,她男友赶紧来开门。进去后,我看了两眼电视,嚷到,你们真是变态啊女人生孩子你们也看!

然后,我就被轰了出来。

后来我被科普了一下,他们围观的正是传说中的A片。

我高中时有个理想,就是考上大学后去看一次黄色录像。1990年代,在老家卢氏城,有蛮多挂着厚厚门帘的传出各种奇怪声音的录像厅,每次路过我都加快脚步像做了错事一样。

寒门子弟,确实输在了起跑线上。

凡爷的妹妹,为了供他上大学,外出去打工。

同班的老包,二姐为了他读书也去打工。

而我,作为最穷的那一只,一入校就跑去和徐本禹师兄搞关系。有师兄告诉我,本禹的勤工俭学机会多。

本禹师兄人好话不多。大学第一个国庆节,大家倾巢出动到处玩。我和本禹在洪山广场捡了7天垃圾。平日里,我们一起做着打扫楼道、捡拾垃圾、更换报纸、整理看管自行车等工作,冬天里穿着同款的特困生军大衣。

那时候的本禹,除了在学院电脑房值班、编写程序,好像没参加过什么比赛,成绩也不突出,也不是什么大的学生干部,掉在人群里根本是看不出分别的。

而我,开创了几个校级学生组织,又号称“经管一支笔”,多有其他学院女生拿着文章堵在宿舍门口求见一面。

我很嚣张。

2002年暑假之前,本禹约我去贵州支教。同期,生命科学院几位同学邀我加盟并主持WWF(世界自然基金会)项目申报,我选择了WWF。

我们华农一直是教育部、共青团中央等表彰的三下乡模范,暑期支教来的自然而然。而WWF,这是个世界性的话题,是能够影响到更多人重新思考人与自然关系、重新定义社会发展与人的自由的事件。

2003年7月,本禹计划重返贵州支教,他邀我起码在校报上给他的支教做篇报道。

当他在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我在复习考研究生。当时的我英语四级没过、又跨校跨专业报了历年报考人数最多的学校,这完全就是作死的节奏。

2005年2月18日晚,徐本禹在中央电视台“感动中国”人物颁奖典礼上,让全国亿万观众泪流满面。

3月末,武汉大学秦教授来电话说,你(考研)总分差2分、要交2万元。

我只能调剂。还好,进了华南理工大学。

复读的这一年,我完全没有时间做兼职。阮石磊、陈红平、沈清坤、曹飞、范敬群、刘东阁……许多老师同学10元20元地借钱给我。

我感谢你们一辈子。

4月,我来广州复试,借住凡爷宿舍。

此前一年,凡爷以笔试第一的成绩考研进了华工隔壁的中山大学。

刚落座,凡爷就贼兮兮地问,“你看过《美国派》吗?还有韩国的《色即是空》、还有《梦精记》!”。

当时我就惊呆了。

在华农,这丫就是一只神兽。一周说的话可能不超过十句。当年小山东、陈大流氓组织全宿舍上苍井空老师的课,唯独这位爷可以捧着书、目不斜视。

广州,真是一个养人的地方呐。

在下佩服的紧。

9月入学,我陪着同学们去了几次广州购书中心,却一本书也没买。因为没钱。

我就琢磨着组织了广州大学城10大高校首次迎新图书会展。

钱到手,我随即创建公益组织,英辉助学基金的前身。像本禹师兄一样将公益进行到底。

后来我想,如果当初我选择了支教呢?如果我有那2万元钱呢?

还会来广州、还会遇见隔壁学校的琉璃吗?

原来一切都不可说。

2010年10月9日夜里,凡爷雀跃地说,女友也到了丽江。

我们去找她。

姑娘好像有意在保持距离。

我先回旅馆。临走,我冲凡爷喊,今晚你要是敢回来,我就阉了你!

凡爷果然回来了。

我只能刀下留鸟。

想起之前有天打羽毛球,凡爷缠着我反复问什么是安全期。这跟他千年老处男的人设太不符了。

追问之下,凡爷羞答答地说,春节家里给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谈了几个月,想去苏州看她,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一蹦三尺高,比吃到屁还高兴。

我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鼓励他去把姑娘做成熟饭。

几天后,凡爷来电。

听语气他高兴的变形了,喋喋不休讲到我耳朵要被手机烫坏了。

话说,他到苏州当晚,正手脚无处安放,姑娘过来直接把他给办了。

感情我讲的知识点全没用上。

第二天俩人去公园骑双人自行车,脚踏把姑娘脚后跟打骨折了。

好消息是,夜里俩人举着打了石膏的脚继续操作不可描述的事。

8月底,姑娘把所有家当打包寄到了广州凡爷那里,然后进了西藏

而凡爷跟我结伴,国庆徒步泸沽湖、香格里拉一线。

直到丽江相会。

凡爷和我先回了广州。

几天后,听凡爷说,他把姑娘的行李全都寄回了苏州。

姑娘在西藏玩了一个半月花了1500元,就靠搭便车和蹭吃蹭住。

这就不难理解了。

凡爷的初恋暴毙不久,在去看他的路上,我就遇到了我的琉璃。

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我发现,这俩学霸在一起玩的时候,我好像就是多余的。

我表示很吃醋。

琉璃说,她其实更喜欢凡爷这样的男人。

她是一个多么热烈的生命呀。

那么爱笑,嗲起来让人好苏。

2018年8月12日,琉璃的生日,我去等她,抱着玫瑰、蛋糕、蒂芙尼钻戒。

是谁说过,爱就是一辈子。

她和一小个子男人说笑着从我面前经过。

琉璃眉飞色舞地说,你写材料真的是太好了!我当初考广州N次都没考上就是因为申论不行,最后才换考深圳。

她没有说的是,报考深圳是我的一再建议,并且那次我给她猜中了申论方向。

你看,虽然人只能活一次,但是一辈子可以伤心很多次。

后来,有两个本科师妹,每天在线帮我心理辅导。

后来,我才知道,她俩都离婚了,带着孩子。

于是,我开始辅导她们。

你瞧,感情这事儿,放在别人那里啥都清楚,搁在自己身上全是迷茫。

高中女神马乐乐说,你可以去寄情诗酒,去装作她一直都在,从而接受她永远的离开。

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可是,一见钟情,不是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你,而是在那一眼之后再也没有忘记过你。

再到广州的时候,我给凡爷打电话,”在哪里?出来浪,快!”

电话那头缓缓地说,“我在带孩子。”

“孩子?!”,我心里一惊。

这个混蛋就这样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一声不吭地。

我很生气。

往常我还可以说,我们班还有一个老家伙也没结婚呀!

现在倒好,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本科再到研究生的所有班里,我成唯一一只幸存的单身狗了。

干的漂亮,兄弟!

凡爷的消息把我给刺激了。

原来,人们都在滚滚向前。

想起2014年,本科毕业十年聚会。

听说小山东当初上演苦情戏追求的小师妹,因病去世已数年。

老班长陈大马那个神奇的表妹和他的妻子,再次同时出现、和谐同框。

陈大流氓的儿子在风雨大操场追着篮球跑。而他的前任,我们班的小可爱并没有出现。据说,当年他们分手纯粹是因为最萌身高差。

而琉璃一直耿耿于怀地diss我,“你不就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配不上你吗?”

买瓶水都看颜的时代,长得好看确实可以当饭吃。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2016年5月某天,琉璃异常狂躁,不停追问我,“凭什么呀!凭什么呀!我明明是第一名,凭什么她分到了南山区、而我被扔到了那么偏的区!”

第二名那个女孩确实很漂亮,琉璃承认。而且人家在深圳市南山区有一套房。

类似案例,当年我二姐,考灵宝师范,分数相同的两个人,被录取的不是她。

就是这么硬核!不服咬我呀!

人们常说,80后是最惨的一代。

当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读大学不要钱;我们要读大学的时候,读小学不要钱。我们还没工作的时候,工作是分配的;我们参加工作的时候,头破血流才找到勉强糊口的。当我们不能挣钱的时候,房子是分配的;当我们能挣钱的时候,发现房子活两辈子也买不起。

那么,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呢?

出身越底层、上的学校越差,不平等的起跑线,越来越窄的向上通道,改变命运的难度越来越大。

魔镜魔镜告诉我,到底怎样选择才是对的?

凡爷一直在炒美股,日夜颠倒,头发白的像周星驰一样。因为不善与人沟通,毕业找不到合适企业的工作。

在毕业纪念册里写“多年以后,那个拉着板板车从你们身边经过的就是我”的老包,现任职遵义市政协。他说,“我应该是最没出息的,又回到了最初的三线小城”。读书时老包的目光总习惯性躲闪,他的自信依然没能建立起来。

本禹师兄,任职秭归县委副书记,华丽地实现阶层跃升。我记得他首次支教回来后准备考研那段时间每夜苦读的情景。6栋二楼楼梯口、两个厕所之间,在成群的蚊虫和铺天盖地的怪味里,穿着军大衣的本禹靠着斑驳的墙就着楼道昏暗的灯光,手里握着一本书、口中念念有词。凌晨 2:00、4:00,甚至更晚的时候,我上厕所时路过他,就压着嗓子喊大哥还没睡呢?

听说琉璃去了那个小个子男的科室。我记得她面对他的时候的欢喜雀跃,就像原先她面对我的一模一样。她放弃世界500强半年一次的加薪、选择考公务员、选择离开我,琉璃没有错。这个世界对手无寸铁的农村弱女子就从没手软过。

而我,混成了世界500强里的吉普赛人。如果上了大学之后,我继续做学霸呢?如果这些年,我没有浮躁、没有不学无术、没有好高骛远、没有贪玩、没有三心二意呢?我想我和琉璃的结局都会大不相同。

世界上有成千上万个年轻人,他们个个都深信,自己是在用适合自己的方式去做最好的事。这正是他们失败的原因。但或许也是他们成功的原因。

原生家庭能影响我们的一生,却不能决定我们的一生。

有些路看起来是捷径,走下去却很远。

出来浪,早晚要还的。

还好,我们还有时间,去迭代自己。

没有联系琉璃的日子里,我用工作和加班、跑半马、泡图书馆,填满自己全部的时间。

我做了更多她说是“沽名钓誉”的事情,寻找帮扶西藏、青海、宁夏、卢氏等地的贫困学生,创业、努力引进龙头企业扶贫开发……

我想竭尽所能的给别人一个可以变好的机会。

虽然琉璃再也不会给我半点儿机会。

2010年,初见的那晚,琉璃躲在我的臂弯里,躺在华工草地,晒着月亮,睡着了。

2017年,稻城亚丁,没想到成了我和琉璃的最后旅行。在仙乃日雪山下的草甸上,琉璃笑着说,有个电影就在这里拍的叫《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是啊,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我把对你的热情全部用在了爱别人上面。

荔之说,“你所有的话汇在一起,就一句话,‘离我远点’。更现实的是我开始想不起你的长相了,我可是偷偷记了好久好久的,最后还是会被时间磨灭了。”

我说,“恭喜。”

我始终是你得不到的男人啊。

前天果果说,“我有爱我的人了,师兄,咱们注定有缘无份“,她离婚有4年了。

琉璃走后,有多少个女孩拿着户口本说要跟我登记结婚呐。

爱情也许就美在这儿,事与愿违。

当一个女人错过那个她最想嫁的人,就会变的越来越随意。当一个男人错过那个他最想娶的人,就会变的越来越挑剔。随意是因为,反正不是你。挑剔是因为,谁都不如你。

我也不想去相亲。

婚姻只是人类的一种存在方式。

离开了荷西的三毛、离开了王小波的李银河、离开了乌雷的玛丽娜、离开了琉璃的我……

《心经》讲:“色即是空”,《老子》道:“无执故无失”。

无处安放便不安放,江湖儿女便去江湖。

太阳何以如此牢靠地、接近于100%地升起?

水和空气为什么能恰到好处地供养我们?

大气层如何这般脆弱而又尽职地包裹着我们?

人生须臾之间。此时有“我”,百年以后“我”又在哪里?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不如,放肆生长、大闹一场。

老包、本禹、琉璃都选择了求稳。

总要有人负责折腾。

吃饱后,试着去做一些吃饱了撑着的事情。

我认为,不胡来的青春不值得过!

不守规矩、不知分寸、无问西东、去冲动、去折腾。

就像乔布斯钟爱的,Think different,“他们特立独行, 他们桀骜不驯,他们惹事生非, 他们格格不入, 他们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 他们不喜欢墨守成规, 他们也不愿安于现状。”

在年轻的时候,请接受能为自己提供陡峭的学习曲线和艰苦的锻炼机会的工作吧。

最初的工作是为人生打基础的。

选择更难的路,问题越严峻,竞争就越有限,对问题解决者的回报就越大。

别怕失败,只有躺在坑里的人才不会掉进坑里。

尼采说,凡杀不死我的,会使我更强大。

虽然每个冒险的孩子最后都要回家。但至少,我们能带着故事回来。

这历史总要有人负责曲折,有人负责前进,我来负责在曲折中前进。

我预见了所有的悲伤,仍乐意继续前往,这就是人生最有趣的地方。

过去我会检讨、当下持续升级、未来澎湃进击。

我欢喜的正是“不确定性”。

可盐可甜、可以冰雪可以流水。

就是那种尚未得到某种东西的状态,憧憬的状态,一无所有却也有无限可能性的状态。

昨夜,我又梦见了琉璃。

大雪纷飞,她笑着不说话。

量子纠缠告诉我们,两个粒子即使相隔极远的距离,也能保持相互联结的状态,并对彼此的表现产生影响。爱因斯坦称之为“幽灵般的超距作用。”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虽然我们没能在一起。

是你让我逐渐的发现和懂得了自己。

想起鲍勃·迪伦吼的,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

周星驰在《大话西游》答:当紫霞离开至尊宝后,至尊宝才真正成为孙悟空。

每一朵花要开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结果子,但她依然会竭尽全力。

我们要像冲浪那样平等享受波峰和波谷,享受整个旅程。

知乎上有这样一个问题:「和前任最好的相处是怎样的」。

有个高赞答案这样讲:大概就是,两个人能够重新坐在一起。欣喜地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离开成为了一个值得仰望和尊敬的人。

我们都要成为更好的花朵,并且对这个世界更好。

你说好吗?琉璃。

“他们想把我们都埋了,却不知道我们其实是种子。”

随时都可以失去,才更珍惜每一秒、每一个人类。

比如现在,我和你。

开在夏日晚风里。

清澈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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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何一华 HN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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