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生：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是青岛自贸片区的新使命、新任务

7月8日，由青岛市人民政府主办，《财经》、《财经智库》承办的“2023青岛?中国财富论坛”举行。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张燕生在会上表示，适应新规则和制度环境变化，是自由贸易试验区的一项重要使命。新形势下，青岛自贸片区要打造四个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推动外贸高质量发展。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是青岛自贸片区未来发展的新使命和新任务。腾笼换鸟、转型升级是自由贸易试验区把握新的重要战略机遇期的重点和突破口。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张燕生

张燕生提出，青岛自贸片区跨越“创新陷阱”有三条路径：第一，要在新兴产业的工艺、设备、软件方面，进行全面的转型。第二，要推动科技创新，尤其是科学技术、工程技术全方位的进步。第三，要推动制度创新，真正在规则规制、管理标准上，与国际高标准的制度规则相衔接。

张燕生认为，进入新阶段的青岛自贸片区要关注三个问题：一是科学技术如何创新取得新突破；二是商品服务、资源要素的国际化如何迈上新台阶；三是规则规矩、管理标准、制度性开放如何提高标准。

以下为部分发言实录：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

大家好。就“航贸金”提级，自贸新机遇，我想交流一些见解和体会。

首先，国际贸易的环境发生了新变化。第一，我们过去几十年，自改革开放以来所习惯的、基于规则的全球化陷入困境。一定程度上，它意味着世界经济贸易增长的黄金时代结束。因此，青岛自贸片区有一项非常重要的责任和任务——在当前的国际环境下，依靠市场、企业、地方的力量，推动经济全球化继续前行，即开放不封闭，挂钩不脱钩，合作不对抗。第二，全球贸易减速成为基本趋势。这一趋势从2008年的金融危机以来就已开始显现。那么，国际贸易还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吗？当前，跨越自由便利、推动高标准和去风险化成为国际新趋势。从这个角度而言，中国的自贸片区如何走向高标准？如何在新的国际环境中走出全新的发展模式？第三，全球供应链重塑。当前，自贸片区出现了从离岸制造到回岸制造、境外制造、友岸制造的变化，下一步很可能形成两个大的平行体系。第四，中美战略竞争。在这种情况下，美国需要建立一个新的贸易模式，中国也需要培育一个新的贸易模式。新的贸易模式是什么？这是摆在两个大国和每一位贸易从业人员面前的问题。第五，自由贸易试验区未来发展的路径和前景是什么？我国第一个自由贸易试验区是上海，其建立很大程度是为了应对大国WTO谈判、转向TPP等。因此，自由贸易试验区重要的使命之一，就是要适应新的规则和制度环境变化。在各个自由贸易试验区试点中，大家都希望在自由化和便利化方面取得新突破。而在新环境下，自贸试验区也被赋予了新使命、新任务。

新形势下，青岛自贸片区要打造四个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推动外贸的高质量发展。在当前的国际环境下，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成为了青岛自贸片区未来发展的新使命和任务。因此，腾笼换鸟、转型升级是自由贸易试验区把握新的重要战略机遇期的重点和突破口。

2000年以来，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全球经济增长率和全球贸易增长率出现了减速的趋势。从外贸市场主体的分工与合作来看，去年年底，我国的国有企业出口占总出口的比重是7.9%，进口占比是27%，是保障粮食安全、能源安全、资源安全、供应链安全和国家经济安全的组织。民营企业占比在出口中超过了六成，是参与国际竞争和交换的主力军。

从贸易伙伴和出口伙伴的变化来看，金融危机前，东盟是我国的第四大贸易伙伴，到去年已经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去年底，美国仍然是我国的第一大出口伙伴，但在今年的前五个月，美国已经下降为第三大出口伙伴，东盟成为第一大贸易伙伴。把握贸易伙伴和贸易市场的变化，对于我们稳住对出口或美国市场、扩大与日本和韩国以及东欧盟的贸易关系，对于青岛自贸片区正确定位自身职能与角色是非常重要的。

从贸易方式和贸易结构的变化来看，加工贸易已经从53%，跌破到18%，而且会继续下降。加工贸易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存的贸易方式，是很难脱钩的。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成为第一大贸易大国和第一制造业增加值的第一大国。在新形势下，是否有可能重新振兴加工贸易？能否培养出现代生产性服务业的加工贸易企业、数字技术的加工贸易企业、绿色贸易的加工贸易企业？能否从过去30年嵌入到跨国公司国际工序分工体系，转变成为发包方？即通过发包把世界的高技术制造、高技术服务的企业，紧紧团结在我们周边，重新建立高标准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存的贸易合作方式？

在过去45年的改革开放中，青岛自由贸易片区在贸易、金融等工作中都走在全国前列。围绕青岛“航贸金”提级、自贸新机遇，青岛自贸片区如何打造国际一流的营商环境？我认为，有以下三步工作要做：第一步，提高便利化水平和效率。第二步，优化营商环境。我们的营商环境有四个短板：一是融资难、融资贵；二是企业纳税等公共服务的效率和水平；三是在跨境贸易在全球的评估和比较结果；四是市场主体的准入和退出。因此，青岛自贸片区要基于四个短板展开实践。第三步，高标准。今年的四季度，世界银行将发表新评估方法评估的全球营商环境报告。我相信这篇报告会对市场主体带来不一样的冲击，把国企、民企、外企放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来评估是否平等和公平。

青岛自贸片区优化国际一流的营商环境，需要通过改革来推动。下一步，青岛自贸片区如何提升贸易投资的自由化和便利化，如何在中国与日韩、澳新合作的创新开放上，在打造新产业、创造新业态方面创新模式，非常令人期待。

最后，我想谈谈青岛自贸片区如何跨越自身创新陷阱。第一，要在新兴产业的工艺、设备、软件方面，进行全面的转型。我们通过调研得知，一些企业被卡在关键核心技术，而卡住的代价是可能缺席第四次工业革命。第二，要推动科技创新，尤其是推动科学技术、工程技术全方位的进步。第三，要推动制度创新，真正在规则规制、管理标准上，与国际高标准的制度规则相衔接。

新时代的故事开始探索起步了，对于进入新阶段的青岛自贸片区，我认为要关注三个问题：一是科学技术如何创新取得新突破；二是商品服务、资源要素的国际化如何迈上新台阶；三是规则规矩、管理标准、制度性开放如何提高标准。我们期待青岛自贸片区能够蹚出一条新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