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工复产遭遇用工瓶颈 外贸大省精准服务解难题

　　作者： 林小昭 祝嫣然

　　当前，疫情形势出现了积极变化，但防控仍处于关键阶段。

　　官方最新公布的新冠疫情防控数据显示，截至2月18日24时，除湖北外，新增确诊病例总数连续15天下降，全国新增治愈出院病例连续第7天在1000人以上。

　　除湖北外，多地正在积极推进各类企业复工复产且已取得有效进展。

　　“从区域来看，广东、江苏、上海等地工业企业复工率超过50%；从企业看，大型企业相对中小企业复工复产进度快，上游行业和资本技术密集型企业相对下游行业和劳动密集型企业进度更快。”在2月19日召开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发改委运行局二级巡视员唐社民表示，从行业来看，涉及疫情防控相关物资的复工复产成效比较明显，比如口罩最近几天的产能一直在100%以上，2月17日的产能利用率达到110%。

　　不过，第一财经采访多家企业后发现，从企业复工情况来看，现在外贸出口企业比内销企业更着急，因为有许多年前接的订单，节后就要赶出来。在赶交订单过程中，除了防疫物资和防控措施到位之外，工人能否及时返岗、能否尽快填补用工缺口是一大关键。

　　企业的用工烦恼

　　广东渼洁集团总裁罗小华告诉第一财经，由于公司节前接的订单多，需要在春节后赶出来，但因为疫情复工推迟，即便现在抓紧赶订单，也面临着员工不够的问题。

　　“工厂里近400名员工中，目前大概回来了45%。”罗小华表示，虽然他的工厂2月10日就复工了，但回来的工人特别少，这两天随着湖北等重点疫区外的各地陆续“解封”，员工也陆续回来，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是，“很多工人自己没有车，火车票也不好订，因此还有很多人没法马上返岗。”罗小华分析，预计接下来一周内，员工能返岗到百分之七八十。

　　罗小华告诉记者，在这种情况下，原本一些预定2月份交货的订单，交付时间将受到影响。虽然已跟客户商量推迟交货，由于疫情是不可抗力因素，很多客户也都能理解。比如，之前计划是走海运，大概要30天，现在为了交货，只能走空运，大概5~7天到。这样一来，运输成本会大幅上涨，因此需要跟客户商量，要么成本分摊，要么推迟一定的时间交货。

　　“如果客户不同意延期交货，也不同意分摊空运成本，那也只能自己承担。”罗小华说，这样一来，企业经营成本就会增加很多，“今年我们公司不谈利润的问题，首要目标就是要活着。”

　　厦门大学经济学系副教授丁长发对第一财经分析，对很多中小企业来说，虽然现在疫情属于不可抗力，企业不用承担违约风险，但可能一个客户培养了很多年，谁也不愿意失去客户。对这类目前有市场需求的企业，有关部门应当加大扶持的力度。

　　ASM中国制造中心行政总监、先进半导体材料(深圳)有限公司总经理雷国辉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公司去年底接的订单有所增长，现在最头疼的是工人不够的问题。他说，由于疫情因素，相当于正常生产时间少了两个星期，目前工人返岗大概在50%，这些工人要么是没有返乡的，或者返程较早、已经过了隔离期的。“再过几天会更好。”

　　当前，除了湖北等部分疫区的务工人员短期内还难以返岗外，其他地区的员工已经陆续返程返岗。那么来自湖北的务工人员有多少，对企业的影响有多大？

　　2018年湖北的统计公报显示，2019年末全省常住人口5917万人，户籍人口是6172.91万，人口净流出是256万，考虑到武汉也吸引了不少外省人口流入，因此总体上，湖北出省务工人员有四五百万人。

　　湖北省社科院长江流域经济研究所所长彭智敏对第一财经记者分析，相比安徽、湖南等中西部省份，湖北的人口流出数量要小得多。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些年湖北的经济发展不错，武汉作为中部地区的中心城市，产业发展不错，吸引了周边地区如黄冈、孝感、荆州等地大量人口流入。

　　总体上讲，湖北的员工在珠三角、长三角都占有一定的比例，但并不算特别高。

　　厦门谷道集团(外贸牛)创始人兼董事长肖碧祥告诉第一财经，现在很多企业都在有条不紊地复工，预计到3月份后会慢慢进入正轨。对企业来说，现在是做准备预案和积累的好时机，很多工作不能都等到疫情结束后才来做。

　　肖碧祥说，疫情对外贸出口企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总体而言，还属于可控的范围，尤其是很多企业节前的订单在1月份就完成了，从春节放假后到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未完成的订单正有条不紊地加快进行，对此还是有信心的。

　　多地精准服务

　　“在复工复产过程中，特别是中小企业、小微企业还面临着很多问题，比如返岗工人不足、交通物流不畅、产业链配套难等问题，有关方面也都在积极地想办法，帮助企业解决这些难题。”唐社民在19日的发布会上表示。

　　唐社民说，接下来将重点做好三方面工作，一是按照实事求是的原则指导各地区根据疫情依法依规、科学合理，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在有效防控疫情的基础上有序推进复工复产。二是加快组织员工有序返岗，保障企业正常的融资需求，优先畅通货物运输，做好要素保障。三是落实收费公路暂免通行费的政策，阶段性减免社保费，实施企业缓缴住房公积金政策，切实降低企业生产经营成本，促进复工复产。

　　针对产业链配套难的问题，很多处在整个产业链关键环节的企业主动复工复产，可以带动产业链上下游的复工复产。

　　中国化工一位负责人向第一财经介绍，集团下属山东蓝星东大有限公司及时生产复工，近日接到泰安一家客户的紧急需求，其下游客户为江西江铃救护车提供产品配套，疫情发生后，江铃加紧赶制救护车订单，捐赠给武汉抗击疫情第一线。为交付救护车订单，客户要求蓝星东大尽快发30吨聚醚多元醇产品，以满足其生产需求。蓝星东大克服困难，第一时间备好产品发往泰安。

　　针对企业存在的用工难等问题，当前各地政府也在积极行动，精准发力。

　　19日，上海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举行会议。会议指出，在落实防控措施前提下推动企业有序复工复产复市，积极帮助重点行业企业打通产业链。企业复工备案环节要把条件管理落实到位，复工后监管检查要及时跟上。

　　2月16日，浙江省义乌市人社局和财政局联合推出《关于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加强企业用工保障的意见》推动非公企业复工复产。该文件对企业包车补助、自行返义乌员工补贴、落实专车接送、鼓励企业多途径招录新员工等相关保障政策进行一一明确。

　　苏州工业园区18日发布了《园区支持企业复工复产用工的通知》，鼓励复工。

　　2月17日，铁路部门分别从河南周口和四川成都开行两趟定制务工人员返程专列，来自河南和四川两地1300余名务工人员当日抵达杭州。前一夜，来自贵州的近300名务工人员乘中国铁路首趟定制务工人员返程专列抵达杭州。

　　对中小企业来说，现如今面临的一大难题就是用工缺口问题。罗小华说，现在用工有一定的缺口，新招工人也很难。希望政府在扶持中小企业时，不光是在税费减免、缓缴方面，在员工招聘方面也可以给予企业更多帮助，提供类似点对点、一站式的精准服务。

　　针对部分防疫重点企业反映的“缺工”问题，人社部建立了24小时重点企业用工调度保障机制，千方百计促进重点企业复工达产。

　　受企业延迟开工影响以及隔离出行等限制，很多农民工面临返岗难问题。人社部成立了农民工返岗复工“点对点”服务协调小组，与有关部门和各地密切配合，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前提下，帮助农民工安全有序返岗。

　　人社部就业促进司副司长宋鑫表示，强化输入地和输出地的对接，畅通返岗服务衔接渠道，引导劳动者合理安排返岗时间和交通方式。对成规模、集中性返岗的劳动者，会同相关部门开通专车专列等，努力实现“出家门上车门，下车门进厂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