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记者|侯润芳
听到楼下两位戴着红箍的老太太聊天:特朗普这人最坏,给他口罩还嫌质量不好,啥都不给他就老实了。或许,这真的代表了国内不少人的想法。他们并不清楚现代世界的运作规则,他们也不知道贸易停滞对中国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更不知道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贸易国,中国的贸易量占全世界的12%;中国是全球33个国家的最大出口国,是65个国家的最大进口商品来源国;同时中国也是全球120个国家的最大贸易伙伴。但这一切,都在随着一场全球疫情的到来而改变。
3月7日,海关总署发布《前2个月我国外贸进出口4.12万亿元》,数据显示,我国前两个月货物贸易比去年同期下降9.6%;其中出口为2.04万亿元,同比下降15.9%。而这仅仅是个开始。3月份及以后的数字会更难看。订单作废、工厂倒闭,员工失业都在真实地发生着。而这些,可能在红箍大妈眼中,距离太远太远。远不如对美帝的仇恨来得真切。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每一个国家都是产业链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美欧英主要输出技术、品牌;中日德意更多输出产品、实物;而其他国家则主要输出石油、原材料等上游产品。全球供应链是一副多米诺骨牌,任何一块倒掉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继而引发去全球化的格局改变。疫情的爆发让各国右派政治势力都在呼吁“供应链回流” 。既然技术、品牌和石油、原材料不能离开生产地,那么各种类型的制造业,就会成为被切割回流的首选。随着机械化程度的提高,很多以前依赖大量廉价重复劳动的生产,可以被更廉价高效的工业机器人替代。剩下的市场份额,则会有越南、泰国,马来西亚等国家虎视眈眈。真实前景并不乐观。
加之,中国的国家利益并非完全在国内。仅2019年中国直接对外投资超过了1171.2亿美元。我们和这个世界早就结为一体,一旦供应链被切断,将会是对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财富积累的一次“大放血”!对此,葛红林建议,“与其期盼海外资金向中国股市流入,还不如引导海外资金流入中国的实体经济。”他说:“不能天真地认为,中国防控疫情和快速复工复产的成效,会导致世界产业链的中心向中国转移。而应理性地认识到,疫情之后,发达国家对各自产业链痛定思痛之后,将加快弥补和完善各自或区域化的完整产业链,有的甚至在重塑‘去中国化’。”
中国绝不应该在这时候抢着做什么逆全球化的排头兵。拜托国内那些老小粉红们,就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候为中国添乱了!你们的死活随便,但勿要连累了别人。
全国政协常委、中国铝业公司原董事长葛红林
全国政协常委、中国铝业(601600,股吧)公司原董事长葛红林日前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表达了对疫后全球产业链变化的看法。他认为,我们要在疫后通过区域的垂直整合,加快形成四个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区域性完整产业链中心。
葛红林还谈道,目前各国政府释放了多种资源,加快向市场注入,但能够接纳并满足回报需要的市场并不多,而中国不断取得的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成效,将具有明显的投资风险较小、回报率高的比较优势,有望成为首选市场。他建议,“与其期盼海外资金向中国股市流入,还不如引导海外资金流入中国的实体经济。”
“发达国家将加快弥补和完善各自或区域化的完整产业链”
新京报:如何看待疫情对全球产业链的影响?
葛红林:突如其来的疫情将对世界产业链的重塑产生重大影响,不过,不能天真地认为,中国防控疫情和快速的复工复产成效,会导致世界产业链的中心向中国转移。而应理性地认识到,疫情之后,全球发达国家对各自产业链的痛定思痛之后,将加快弥补和完善各自或区域化的完整产业链,形成竞争中心,有的甚至在重塑“去中国化”。
前一时期,疫情还没有在美国大规模暴发,美国一位部长对媒体表示,中国发生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将促使制造业加速回流美国。更何况当前疫情已经严重冲击了美国经济,不难想象,他们的回流意识会更加强烈。
我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绝不能自以为是地认为国外资源会以中国为中心,纷纷涌入。从全球经济发展的大局来看,形成多个完整产业链中心是未来客观的发展趋势,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我们应当顺势而为,积极参与,包括鼓励我国的企业“走出去”参与,把握主动权。新京报:面对疫情带来的影响,中国的产业链如何应对?
葛红林:当前稳定中国经济增长基本面的核心是稳定产业链。产业链一旦受到冲击,再恢复的时间长、代价大,甚至会影响经济发展的基本面。
当前,复工复产的步伐已经不断地加快,但复产却不达产,其中资金链和供应链仍然不够畅通,出现一些焦点问题的转移,需要针对新情况、及时解决新问题。
比如,企业资金链的焦点问题已经逐步转移到上下游企业的资金结算上,上游企业不断积压的库存,占据了大量资金,下游企业因为资金短缺,付不起上游企业,不仅制约了自身复工复产,也影响到上游企业的复工复产。我认为,化解这一矛盾,光靠企业之间的努力是难以完成的,通过金融机构发挥行业协会的作用,特别是国务院国资委直管的行业协会作用,是可以有力有效缓解的。
金融机构充分利用和发挥行业协会的影响力、公信力和协调力的作用,在当前的紧急情况下,借助和委托行业协会,推荐上游企业清单,以及根据下游企业长期业绩及信用,提出下游企业的正面清单,金融机构根据两个清单,组织行业协会、上下游企业对接洽谈,成熟一批,放贷一批,并指定下游企业购买推荐的上游企业原料或中间产品,由此,帮助实体经济更加精准地畅通上下游企业的资金链,缓解当前上游企业产品积压、下游资金短缺的矛盾。
又如,畅通供应链的焦点问题已经转移到物流企业与货主企业的利益分配上。虽然国家出台了免收收费公路车辆通行费等降低物流成本的优惠政策,但不少政策却湮没在物流企业和委托企业的价格博奕之中。我认为,国家给予物流企业的优惠政策,原则上应由物流企业享受,而不应成为货主企业压价的理由,不能任凭物流企业和货主企业间的价格博奕,应尽力将物流运输价格维持在合理的价格为妥。国家有关部门要对当前的物流价格干预指导,要尽快出台指导价,通过稳价格,来稳定供应链,顺畅供应链。否则,在不久的将来,一旦取消免收等优惠政策,物流价格将经历再一次的波动,将面临又一时期的困难。
对国内的产业链布局来讲,也应当形成多个区域化的基本完整产业链中心,而不是一个。绝不能依赖国内某一区域形成通吃全国的唯一完整产业链中心。但多个中心的建设,绝不是过去意义上的重复建设,而是既防范产业链风险,又促进区域产业链竞争,通过区域竞争得到发展。
我们要抓住疫后全球产业链重塑的又一战略机遇期,率先在粤港澳大湾区、长三角、京津冀、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等地域,紧扣国家九大战略性新兴产业,通过区域的垂直整合,加快形成四个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区域性完整产业链中心。
“应当引导海外资金有序进入实体经济”
新京报:有观点认为,随着中国疫情得到有效控制等,中国或将成为本轮全球资金的避险之地。你如何看?
葛红林:面对当前疫情,各国政府为了挽救本国经济,包括美国都采取了许多救市的金融政策,启动了危机工具箱,纷纷释放了多种资源,加快向市场注入(资金)。可以预见,会有相当部分资金进入全球市场,寻求较高的回报。但从全球看,能够接纳并满足回报的市场并不多,而中国不断取得的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成效,将具有明显投资风险较小、回报率高的比较优势,有望成为首选市场。
有人认为这种资金流入会使中国的股市,获得更多的国际资本关注,会为中国上市公司发展带来国际资金支持,更有利于上市公司。我认为,与其期盼海外资金向中国股市流入,还不如引导海外资金流入中国的实体经济。不容置疑,向股市投入100亿,向制造业投入100亿,后者的效果远远大于前者。
新京报:如何引导流入的海外资金进入实体经济?
葛红林:引导流入的资金进入实体经济是一个难题,这是对各级政府招商引资工作的一个严峻考验。我们要制定积极的政策,创造更有效的模式;保持更坚韧的定力,鼓励实体企业通过创新混改的新路径,吸引更多的外来投资者。要尽快大幅缩减实体经济方面的负面清单,吸引更多全球产业链相关企业落户中国,特别是在粤港澳大湾区、京津冀、长三角、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加快“引资补链”,通过产业集群的建设,迈向产业链区域中心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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