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空机构“杀人鲸”咬住“飞鹤” 飞鹤再度澄清后股价下跌

中新经纬客户端7月9日电 (张燕征)在大自然中，也许一只鹤永远不会遇到海洋中的鲸。然而，在资本市场的生态圈里，“杀人鲸”狙击一切。

在遭遇知名做空机构Blue Orca(杀人鲸资本)狙杀后，7月9日早盘前，中国飞鹤有限公司(下称飞鹤)再次发布澄清公告表示，报告中的相关指控毫无事实根据或为失实陈述，并针对Blue Orca的九大指控做出具体回应。然而，今日开盘后，飞鹤股价开启下跌模式。Wind数据显示，截至7月9日10时，中国飞鹤股价下跌2.24%，每股报价16.58港元。

分析人士称，做空机构的存在可以对上市公司的生产经营起到监督作用，如果一家上市公司的业务存在短板或财务数据存在明显出入，将很容易成为他们的做空对象。

中国飞鹤近五日股价走势 来源：Wind

下一个瑞幸？

7月8日，Blue Orca Capital在其官网发布了一份长达64页的中国飞鹤奶粉研究报告，称其夸大了婴儿奶粉的收入，同时涉及虚报运营费用及夸大资本支出等行为。Blue Orca称，飞鹤在2019年的EBITDA和净利润率高于苹果、腾讯和阿里巴巴。据推测，从2017年至2019年，复合年均增长率为54%。

Blue Orca在报告中表示，“中国飞鹤的故事绝不是类似苹果或腾讯，而更像是Wirecard和瑞幸咖啡。”该机构认为飞鹤的估值为每股5.67港元，约为当前股价的三分之一。

据悉，今年6月22日，德国支付公司Wirecard宣布，“无法核实”公司本应存放在亚洲银行中的19亿欧元(21亿美元)现金，公司相关人员涉嫌虚假的余额确认。随后，Wirecard的股价迅速跳水，市值蒸发超百亿欧元。

Blue Orca关于飞鹤的做空报告 来源：Blue Orca Capital官网

受此消息影响，7月8日，中国飞鹤早盘一度跌超8%。同日午间，飞鹤发布公告称，董事会强烈否认该报告中的有关指控，并认为有关指控并不准确及具误导性，同时预计上半年营收增长40%。截至7月8日，中国飞鹤收盘报16.96港元/股，涨幅达7.21%，创历史新高。

中新经纬记者注意到，在该份做空报告中，Blue Orca罗列了飞鹤九大财务数据质疑点。包括通过未披露关联方物流公司的收入不实；夸大营收；有意少报了数十亿美元的运营费用；幽灵工厂和可疑的退税；夸大数十亿美元的资本支出掩盖虚假利润；审计机构低声誉问题；在美股上市10年后退市历程；在同一市场向同一客户群体销售同样的产品，飞鹤此前在美股公布的业绩和如今在港股公布的业绩差异过大；原生态牧业与飞鹤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等。

其中，在营收方面，Blue Orca质疑飞鹤夸大收入。该做空机构表示，根据尼尔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零售销售数据和中国商务部数据显示，飞鹤在2018-2019年的实际收入比该公司报告的少49%。

另外，该机构还称，飞鹤主要向分销商销售婴儿配方奶粉，但在将产品交给物流服务供应商时才确认收入。该公司坚称，物流服务供应商都是独立的第三方。然而，从实地考察和中国企业的记录显示，这些物流公司是由一名飞鹤员工管理的。该公司声称，飞鹤的大部分婴幼儿配方奶粉都是由其工厂运输出来的。因此该做空机构认为，当飞鹤将产品交由飞鹤旗下的物流公司时，便确认收入。并认为这对飞鹤的财务报表的可信度是毁灭性的，并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夸大销售的机制。

Blue Orca Capital官网显示，该机构是一家位于美国得克萨斯州的激进投资公司，以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沿海发现的传奇虎鲸而命名。毕业于哈佛大学和芝加哥大学的Soren Aandahl是公司的首席投资官，官网称，其在美国、亚洲和澳大利亚拥有成功投资经验。

飞鹤两度否认做空内容

在7月8日发布澄清公告后，7月9日，飞鹤董事会再次发布公告否认该报告中的有关指控，称报告中的相关指控毫无事实根据或为失实陈述。

针对Blue Orca的九大做空指控，飞鹤在7月9日的公告中做出了具体回应。中国飞鹤表示，董事会仅此重点指出，克东瑞信达物流有限公司(瑞信达)是本公司的物流服务供应商之一。公司仅对直接送往经销商部分的产品于交货时确认收入，由工厂仓库往各分仓仓库之间的物流属于调拨，因而不会确认收入。

飞鹤产品资料图 中新经纬 闫淑鑫 摄

在财务数据方面，飞鹤表示，尼尔森统计的数据可反映行业发展趋势和竞争态势，但未必能用于全面反映本公司的实际运营情况。另外，公司未向中国商务部申报过运营数据，该报告中所谓的商务部数据并未提供明确来源或链接，其数据可信度成疑。

针于运营费用的质疑，飞鹤回应称，截至2019年6月30日，集团共计拥有5422名全职员工。而该做空报告中所称的50000多名人员应该是包含了本集团经销商和终端零售店的所有市场服务人员所得出的数字。

在退税金额方面，飞鹤解释称，虽然飞鹤(泰来)乳品有限公司(下称飞鹤泰来)尚在建设中，但飞鹤泰来于2016年成立后即开始进行贸易活动，即销售本集团的产品，并由此产生收入及税项。飞鹤泰来自2016年以来的退税是基于该等贸易活动(而非基于生产活动)而产生的。

此外，飞鹤还表示公司目前拥有银行存款余额超人民币1亿元，现金状况良好；以及公布了克东工厂、金斯顿工厂、吉林工厂的资本支出和具体建设情况等。

中国飞鹤官网显示，飞鹤乳业始建于1962年，前身为黑龙江省农垦总局下属的赵光农场老八连乳品厂。2001年，冷友斌等人持“飞鹤”品牌成立黑龙江飞鹤乳业有限公司，开启了二次创业之路。公开资料显示，中国飞鹤曾于2003年5月在纳斯达克上市。2005年4月，飞鹤转板到纽约证券交易所中小板市场交易。2013年7月，飞鹤乳业完成私有化退市。

Wind资料显示，中国飞鹤有限公司成立于2012年，2019年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交易，中资股，总市值为1490亿港元。2019年总营收为137.69亿元人民币，其中高端婴幼儿配方奶粉产品系列收入占比68.59%，法定代表人为冷友斌。

专家：高增长、高利润公司易遭做空

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刘远举在接受中新经纬客户端采访时表示，从二级市场来看，做空机构此次并未打击到市场对飞鹤乳业的信心。他指出，在国际资本市场中，做空机构一般会通过严谨的分析、尽职调查等方式，出具专业的研究报告，为市场提供做空信息，从而打压股价股指等，并从相关利益方获得盈利。

“做空机构的存在可以对上市公司的生产经营起到监督作用，如果一家上市公司的业务存在短板或财务数据存在明显出入，将很容易成为他们的做空对象。”不过，刘远举认为飞鹤乳业与瑞幸咖啡这类靠资本驱动的创业公司有着本质不同，因其在中国有众多的实体产业，还有广大的消费市场和品牌知名度。

食品产业分析师朱丹蓬在接受中新经纬记者采访时表示，从沽空报告来看，沽空机构并未披露确凿证据证明飞鹤业绩数据虚假。朱丹蓬指出，很多外国沽空机构对部分中国上市公司的高业绩存在质疑，特别是涉及到高增长及高利润这类“双高”企业，包括拼多多、澳优等公司都曾遭机构做空。鉴于瑞幸咖啡业绩造假事件，市场对此类等信息十分敏感。

“不过，飞鹤和瑞幸是完全不同的两家公司。瑞幸咖啡在资本的加持下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内发展壮大，而飞鹤是中国最早的奶粉企业之一，目前已成立近60年，无论是规模还是营收，两家公司都没有可比性。”朱丹蓬称。

香颂资本董事沈萌近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因为飞鹤的经营数据与同业相比具有明显优势，这种优势通常会与财务数据造假呈现相关性，不过，相关性并不等同于因果性，不能将差异优势直接等价于伪造数据。(中新经纬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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