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亿消费税改革，“十四五”规划透露哪些方向

万亿级税种消费税近些年改革动作频繁，其中就包括调整征收范围和税率。随着消费税立法启动及前期官方释放的一些信号，外界一度认为消费税改革重点不再是征收范围和税率调整，但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下称“十四五”规划）在谈及完善现代税收制度时，要求调整优化消费税征收范围和税率，推进征收环节后移并稳步下划地方。

中国政法大学财税法研究中心主任施正文告诉第一财经，这意味着下一步消费税改革重点依然包括征收范围和税率的调整，下一步消费税征收范围有进有出，可以将一些高污染、高档奢侈品纳入消费税征收范围。现有部分税目的消费税税率也应该有所调整，可以考虑提高高档奢侈品税率，适当降低成品油等税率。

征收范围、税率继续调整

消费税征税对象是特殊消费品，目前包括烟、酒、油、车等15个税目，目的在于抑制高污染高能耗、不可再生资源、奢侈品等商品消费，并筹集财政收入。

根据财政部数据，去年中国国内消费税收入为12028亿元，同比下降4.3%。消费税目前是国内第三大税种。

2014年开启的消费税改革重点，主要是调整和优化了征税范围和税率调整。

比如酒精、小排量摩托车、普通化妆品等不再征收消费税；电池、涂料等高污染产品纳入消费税征收范围。2014年以来成品油消费税税率三次上调，2015年烟草消费税税率大幅提高，2016年对超豪华小汽车加征10%消费税等。

下一步消费税征收范围和税率会如何调整？

中国社科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副研究员蒋震的研究表明，消费税扩围可以将高标准、高耗能、高污染产品纳入，比如私人飞机、高档皮草产品、高档箱包、红木家具、不可降解包装物等。一些高档生活性服务、高耗能、高污染服务类产品也可以考虑纳入消费税征收范围，比如高尔夫、高档演出等文化娱乐产品、高档医疗保健服务类产品、高档桑拿洗浴、赛车等高档体育等。

今年两会，民盟中央一份《关于实行消费税动态调节机制的提案》称，现行消费税关于高档奢侈品的税目已显不足，一部分污染环境的消费品未纳入征税范围，限制了消费税功能的发挥。

该《提案》建议，动态调整征税范围。比如高档家具、高档电子产品等，其价格大都非常昂贵，税基宽广，对其征收消费税，可以更好地扩充消费税的税收收入，并且能够正确引导消费者合理消费。另外，对白色污染塑料袋、含磷洗衣粉等污染环境类的消费品进行征税，增强消费税保护环境的生态功能。

部分消费税税率应该根据经济社会发展实际情况，进行相应调整。

蒋震认为，成品油是私家车消费重要燃料，又是企业或个人开展生产经营的中间投入品，在当前宏观经济下，为减轻市场主体负担，可以酌情降低税负。另外小排量汽车已经不再是高档奢侈品，而是满足通勤需要的必需耐用消费品，可以针对小排量汽车做出更加优化的税率安排。另外酌情提高烟草制品消费税水平。

征收环节后移

由于征管便利，目前中国绝大部分消费税税目征收环节都在生产环节。消费税下一步改革重点是征收环节后移。

2019年国务院印发的《实施更大规模减税降费后调整中央与地方收入划分改革推进方案》中，明确在征管可控的前提下，将部分在生产（进口）环节征收的现行消费税品目逐步后移至批发或零售环节征收，拓展地方收入来源，引导地方改善消费环境。具体调整品目经充分论证，逐项报批后稳步实施。

多位财税专家告诉第一财经，消费税在生产环节征税，加重了生产企业负担，不利于鼓励生产经营积极性，而且部分企业通过多种手段来偷税漏税。而征收环节后移至零售批发环节，可以一定程度上减轻生产企业负担，更好地发挥消费税调节作用，增加财政收入，不过征管难度也相应加大，而且对地方收入有影响，因此要稳妥推进。

财政部去年曾表示，正在按照国务院部署，逐个品目论证可行性和方案，统筹推进后移消费税征收环节改革。

在现有的消费税税目中，金银首饰、铂金首饰和钻石及钻石饰品在零售环节征税。卷烟和超豪华小汽车在生产环节征税外，分别在批发环节和零售环节加征一道消费税。

由于消费税收入主要来自烟、酒、成品油、小汽车四个税目，因此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的关键在于这四个税目。

一位地方财税官员曾告诉第一财经，目前烟酒油车征收环节后移征管可控，但没有成熟的政府间收入分成方案。因此，没有全部推开。征收环节后移，必然会导致烟酒等生产地税收锐减，如何稳妥推进是关键。

施正文表示，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的关键在于做好征管可控前提下，解决好地方收入划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