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漫威到哥斯拉：「电影宇宙」进军小屏幕的未来

「电影宇宙」的概念某种程度上刷新了观众对电视连续剧的固有思维。甚至有的时候观众会把改编的电视作品称赞为一部微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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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很有成为了电视史上的「沙发热年」，观众都窝在电视前疯狂地刷着电视和电影。而各大制片公司比如华纳兄弟也开发了一系列新的放映模式：比如流媒体与影院同步上映；每周一集的流媒体剧集更新等。观众们现在可以在舒适安全的客厅里观看《哥斯拉大战金刚》（Godzilla vs. Kong）。

作为21世纪一部史诗级别的「怪兽电影宇宙」（MonsterVerse，简称MV），看《哥斯拉大战金刚》里的两位传奇人物摧毁一座微型香港城市，绝对能给家庭影院带来远超IMAX的震撼体验。

但是比起一如既往优秀的特效大银幕，「怪兽电影宇宙」或者经典的「漫威电影宇宙」（Marvel Cinematic Universe）在家庭银幕或小荧幕上的呈现，未来会有更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怪兽电影宇宙」的部分作品。图片来源：Pinterest

最重要的是，这些作品也带观众深入了解到：什么样题材的电影更适合电视改编， 以及为什么好莱坞「电影宇宙系列」总是能收获很高的收视率和人气，并且能源源不断地预定续集和扩张内容。

怪兽电影宇宙的主旨

相较于漫威吸引人的超级英雄形象，在《哥斯拉大战金刚》中，很少有人会对其中的人类角色痴迷。根本原因是，「怪兽电影宇宙」从来都不是关于人类的，而是关于社会和人性。

很多影片中的巨人或怪兽的崛起，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影射人类的傲慢偏见，以及他们和对地球曾经造成的种种伤害。而那些在怪兽打斗过程中被害死的人， 则是寓意着社会和地球上其他一系列工业、战争、生物之间的长期战争所带来的附加伤害。

这样的怪兽世界观，在电影系列中是一个很棒的题材。但事实是，这一世界观并不能被轻易复制。实话来说，当巨人或怪兽成为真正的主角时，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关心人类呢？这就将电影宇宙的核心概念从「以单个或多个人类角色为主角」转移到了「非人类」身上。

「漫威电影宇宙」（Marvel Cinematic Universe）复杂的时间线。图片来源：Comic Vine

这看似偏离了一些主流电影宇宙一贯的核心概念，但事实恰恰相反。

这一题材的转变，恰恰预示着电影宇宙「进军电视领域的时机」逐渐成熟的标志之一。如果说《复仇者联盟》（The Avengers）连载到现在以来，每一部都或多或少遭受过一些批评，那么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以人类为原型的角色太多」。而电视剧集则完美地解决了这一问题。

试想在未来，一个漫威宇宙中不断创造出各种各样的超能力英雄，以至于编剧和导演来不及提供每个角色的个人时间线和故事线。这也意味着，那么多年来，一直有一些英雄因为篇幅不够，不得不退居影视制作的次要地位。

漫威电影宇宙进军电视届，不仅能让粉丝们了解更多英雄的历史和个人故事线（比如最近热播的《旺达幻视》和《冬兵与猎鹰》）而且也能帮助英雄电影分担一些他们时间线上的内容，以避免电影作品没有足够的时间讲清楚角色的故事。

《猎鹰与冬兵》宣传海报。图片来源：Disney

虽然「漫威电影宇宙」的叙事还不能堪称完美，但是该题材却是改编成电视作品的不二之选，当然前提是「漫威电影宇宙」能接受连续剧的这种放映和叙事模式。但是当下的漫威电影宇宙，却在试图控制和改变电视连续剧的叙事规则。「漫威电影宇宙」罗列了一系列精确的限制，如果这些明确可行，「漫威电影宇宙」在未来很有可能建立起一个长久、专属的电视剧叙事规则。

所以，如果《哥斯拉大战金刚》有一个每周连载版本，观众们会很乐意讨论下周哥斯拉会如何在水下宫殿淹死金刚，亦或是猜测香港会因为打斗变得如何狼藉。但是这部作品肯定很难被列入人们的「必看清单」。观众们肯定会更愿意看到一部在线直播或者电影版本的「怪兽大战」。

越来越多关于电影宇宙能否改编成电视剧的论坛和社区也在慢慢出现，有的是由粉丝自发组成的，也有行业专家组成的研究团队，旨在探讨流媒体或电视叙事模式如何消除电影宇宙的缺陷，以及电影宇宙如何在电视上呈现质的飞跃。

电视剧叙事手法的小心机

随着华纳和传奇的怪兽电影宇宙（Monster Verse）以及漫威宇宙，这类电视剧集的层出不穷，大量的电视文章和杂志都经常会提到电视叙事的一个常见问题。这一点也经常被许多评论家们诟病，那就是对故事里「插叙手法」（in medias res）的依赖。

「in medias res」是一个拉丁词，直译为「在某物的中间」，也可翻译为插叙。

在电视上，这一手法表示「在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场景中，插入某一个片段或者故事，以补充整个叙事的完整性」。

这样的插叙，可能会一下子导致观众不知道目前发生了什么，但是理论上来讲，这段插叙的内容一般都很精彩，足够吸引观众去尝试理解其故事的来龙去脉。在一段场景的结尾，有些剧集还会多次插入「至少一天前」的故事或线索片段，最后再闪回到故事的源头进行完整的叙事。

在电视剧中使用插叙手法已经成为一种广泛应用的文化对话了。比如HBO Max的《爱芯》（Made For Love），以及Netflix的《毒蛇》（The Serpent）、HBO的《贝尔镇》（Beartown）和AMC的《伦敦黑帮》（Gangs of London）等一系列新剧。

《综艺》的首席电视评论家卡罗琳·弗雷姆克（Caroline Framke）和《滚石》（Rolling Stone）的电视评论家艾伦·塞平沃尔（Alan Sepinwall）详细解释了之间的问题。「现在很多电视剧都默认采用这种叙事方式，让回忆立刻发生，但是这样做的效果总是不尽人意。」

「虽然有些题材能胜任这一插叙模式，且很大程度能为之加分，比如《绝命毒师》（Breaking Bad）和《别名》（Alias）。但并不是所有题材都能一概而论的。」弗雷姆克在评论《爱芯》的时候写道，「相反，有些剧情片运用了插叙，把不必要的故事复杂化，企图通过这些看似曲折跌宕的剧情来让故事变得有趣，吸引观众注意力。」

《爱芯》宣传海报。图片来源：HBO Max

虽然这一趋势，不能一概而论。但是未来如果「电影宇宙」的概念被加注在了电视内容上，这一问题就要极力避免。毕竟电视剧的叙事起点和电影是有一定差别的，而插叙手法很容易将一部流畅的作品复杂化。

换句话说，大量、平庸的流媒体故事和叙事，把电视内容变成了匮乏蛮荒的平原。「如果你不能在前两分钟内吸引住观众，他们就会关掉播放器，你就会损失一批观众。」这种恶性循环甚至会导致一些虚假的叙述手段，是不利于电视和流媒体行业长远发展的。

流媒体改编领域的未来

但是这不影响一批又一批杰出的导演和制作人来到流媒体电视的舞台。近期《星球大战:最后的绝地武士》（Star Wars: The Last Jedi）和《利刃出鞘》（Knives Out）的导演莱恩·约翰逊（Rian Johnson）也携她的新作来到了流媒体的后起之秀——NBC的Peacock平台上，并且与号称「俄罗斯娃娃」的女星娜塔莎·莱昂合作拍摄了一部悬疑剧。

Peacock成为改编电视剧的热门平台。图片来源：NBC

「我很荣幸可以深入挖掘那些我们『从小看到大』的题材，那种有趣的、以角色为导向的、每周都会更新的神秘故事。而Peacock给了我和娜塔莎这样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莱恩这样说。

流媒体的名单还在继续扩张，Showtime 平台预订了一部基于热门小说《生人勿进》（Let The Right One In）改编的电视剧的试播集，这部剧已经被改编成过瑞典的畅销书、瑞典语电影、英语电影，现在又推出了一部电视剧系列。

《生人勿进》电影版海报。图片来源：Vocal

近年来，电影和电视制作者，一直活跃在各大流媒体平台的改编领域。他们在识别那些适合改编成限定系列的内容——就拿史蒂夫·索德伯格（Steven Soderbergh，执导《性，谎言和录像带》1989，《毒品网络》2001）或大卫·芬奇（David Fincher，指导作品《龙纹身的女孩》《七宗罪》）来举例。

但导演们也会避免花时间在电视上改编、或重点发展一部传统的电影题材，也就是那些长达两个小时，无法进行切割和延展的院线故事。这些内容只有在影院才能发挥他的独特优势。

这样看来电视改编依然存在局限，尤其是对于那些还不太理解改编行业，以及连播剧集与电影之间细微差别的电影人来说，「电影宇宙」的概念某种程度上刷新了观众对电视连续剧的固有思维。甚至有的时候观众会把改编的电视作品称赞为一部微型电影。

而流媒体无疑是这场革命的重要领导者之一。举个例子，制作精良、细思缜密、每一次发布都火爆的「HBO独家剧集」系列，就是这场革命的领头先驱。制作人们不仅有了更大的预算和更有创意的执行，平台规模和实力也在不断增长，以推动内容的完善和多样化。如此机遇，广大电影制作人为何不趁早进入电视行业，发展属于他们的电影改编剧集呢？

HBO 独家限定部分作品。图片来源：Blu-ray

随着「电影宇宙」概念的风靡，流媒体电视改编行业，也开始随之蓬勃发展。虽然目前仍然还只是一个全新未开发的领域，但是对于那些对改编作品感兴趣或者手握IP权的电影制作人来说，这绝对是一块潜力无穷的新大陆。

漫威宇宙引领了新一批「电影进军电视流媒体领域」的新趋势。随着时机逐渐成熟，电影人们需要更细致地辨别电视改编和电影制作的细微区别，从叙事，选材，放映方式上尽最大程度还原故事的流畅性和真实性。随着疫情促使许多发行商转向影院和流媒体同步放映，不难想象这一行业可能会成为电影行业的新常态，届时电视很有可能将成为电影最后的疆界。

译者 | 宋奕云

原文来源 | IndieWire

原文作者 | Libby Hill；Leonardo Adrian Garcia

原文发布时间 | 2021年4月1日；2021年3月17日；2021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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