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将在一周后停摆？债务上限之争牵连政府关门

当地时间周四（9月23日），白宫预算办公室发出通知，指示各联邦机构为疫情暴发以来美国政府首次停摆做好准备。

9月30日，美国国会拨款给联邦政府的运作资金将会期满终止。根据程序，白宫须在停摆前7天下发通知，如果新的拨款法案未能通过，从下周晚些时候开始，各政府部门和机构将执行停工计划。一些雇员将被迫回家并停领工资。

本周早些时候，由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批准了一项临时拨款法案，内容包括为政府提供资金、暂停债务上限和救灾等紧急援助。该法案将为美国政府提供资金至12月，并允许美国在2022年的大部分时间内自由借贷。但参议院的共和党人拒绝为调整债务上限让步，因此，该法案预计将在参议院被否决。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王勇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如果不能很快解决这个问题，10月份新财政年度开始后，美国政府就没有资金可以动用，许多账单就无法支付，这将影响非常多拿社保的民众、政府公务员和军人等。但目前，由于两党在美国国会中权力分配格局呈现势均力敌的情况，两党能否在参议院达成一个协议通过拨款法案，这仍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政府停摆意味着什么

在每一个财政年度结束到下一个财政年度开始之前，美国政府许多职能必须由国会批准的支出法案来提供资金，比如国防和教育项目。议员还可以投票通过一些短期措施，用来维持现有资金，为自己争取时间。但如果所有措施都被用尽，资金也耗尽，最终就会导致政府全面或部分停摆。

2019年初，时任总统特朗普任下发生了美国历史上最长的政府停摆，时长35天。数十万联邦雇员停薪回家，一些被迫坚持工作的雇员也没有薪水可拿。一些联邦雇员不得不在网上典卖家当，以支付账单。此外，美国民众做任何需要联邦政府参与的事情都会变得很困难，比如申请房屋或小企业贷款，申请护照和进行移民法庭诉讼。机场安检和学校的免费午餐等也可能受到波及。

然而，现在正值疫情期间，这一次的政府停摆影响可能更加严重。美国两党政策中心高级副总裁、前参议院预算委员会共和党参谋长霍格兰德(Bill Hoagland)表示：“在疫情没有结束、德尔塔毒株等问题也没有解决的情况下，一些主要联邦机构关闭，将给我们的复苏增加巨大的复杂因素。”他补充称，届时美国疾控中心和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一些机构也将闭门。

白宫新闻秘书普萨基（Jen Psaki）在周四的简报会上说，美国政府正在采取一切措施，以减轻可能发生的停摆的影响。“目前还没有正式的指导意见，但这只是提醒我们还有七天时间，我们需要做好准备。”她说。

由于遇见两党分歧难以解决，国会民主党人正赶在最后期限前疯狂推进多项支出计划。除拨款法案外，他们还在努力推进拜登总统支持的其他经济倡议，比如基础设施法案和一项规模达3.5万亿美元的社会支出和税收计划。周四早些时候，国会民主党人和白宫就这项计划的税收和支出措施达成框架协议。

政府停摆背后实则为债务上限之争

事实上，这次政府停摆背后更大的威胁是美国是否能够提高债务上限。美国政府不仅需要新的资金维持运作，也需要国会批准财政部借入更多的钱支付债务。如果国会不能在10月中旬之前批准暂停或提高债务上限，美国可能会有史以来第一次拖欠贷款，陷入债务违约的境地。据美媒报道，如果债务违约与政府停摆相加，后果十分严重，可能使美国立即进入经济衰退。美国在2011年曾面临债务违约的风险，当时标普500指数下挫超过18%。

通常来说，债务上限由两党共同投票决定的。但以参议院少数党领袖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为首的共和党人拒绝投票提高债务上限。他们认为，民主党人试图通过3.5万亿美元的巨额法案，因此他们应该自行提高债务上限。

但民主党人则表示，仅特朗普政府时期国债就增加了数万亿美元。为了让参议院共和党人退缩，民主党人将债务上限投票与支出法案挂钩。但共和党人并没有让步，麦康奈尔上周回应称：“你认为我在虚张声势？”

王勇对第一财经记者称，共和党与民主党的立场差异反映了经济治理理念的区别。“共和党现在偏保守一些，不想扩大政府的角色。民主党相对来说则更重视社会福利计划，所以必然要提出提高债务上限。”他称，这里还涉及到明年美国中期选举的问题，两党围绕着债务上限的斗争也反映出各自的竞选策略。

“美国债务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美国只能通过印钱和发债的方式（来延续）。如果美国债务违约，首先会冲击美国股市，投资人对美国市场的信心会遭遇严重打击，因为美元是超级货币，这也会对全球市场造成很大影响。”王勇称。

近日，美国财政部部长耶伦（Janet Yellen）撰文敦促美国国会提高债务上限称：“美国从来没有违约过。一次也没有。（违约）这样做可能会引发一场历史性的金融危机，这将加剧持续的公共卫生紧急情况的损害。违约可能引发利率飙升，股票价格急剧下降和其他金融动荡。我们目前的经济复苏将逆转为衰退，数十亿美元的增长和数以百万计的工作机会也将丧失。”

不过，美国国会民主党人也在考虑利用快速通道预算程序，在没有共和党人支持的情况下提高债务上限。但这也意味着民主党将单独为提高债务上限承担政治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