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间赛跑”的从乌撤侨

　　在战场上，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冲突令人揪心；战场下，华人华侨、中国留学生的安全牵动各方关注。

　　 “我们在与时间赛跑。”当第一财经记者北京时间3月1日下午再次联系上敖德萨华商总会会长曲波时，他正忙着要赶往中国驻敖德萨总领馆，协助最新一轮的撤侨行动。

　　 乌克兰局势自2月24日急转直下后，备受期待的乌克兰撤侨行动终于迎来积极进展。据新华社3月1日消息，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2月28日证实，当天中国开始从乌克兰撤出首批公民。

　　 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2月28日发布消息称，基辅当地时间17时第一批留学生从基辅大学红楼出发，已前往摩尔多瓦。中国驻乌克兰使（领）馆协调当地警方提供安全护卫。据悉从基辅出发的留学生群体约为200人。曲波所在的城市敖德萨也在当天成功撤离了400多名留学生。这600多位乘坐大巴转至摩尔多瓦的首批中国留学生已顺利通关，进入摩尔多瓦。

　　 根据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发布的通知，乌克兰西面的邻国摩尔多瓦、罗马尼亚、斯洛伐克、匈牙利、波兰等对自乌克兰出境人员给予通关便利，除波兰外，其他四国只要持有效护照就可以临时免签。使馆数据显示，目前有超过6000人次华人华侨登记撤离。

　　 “3月1日上午10点（北京时间3月1日16点），第二批计700人将从敖德萨撤往乌克兰邻国摩尔多瓦。”曲波的声音略显疲惫但不失欣慰，“从敖德萨撤到摩尔多瓦成功后，现在很多乌克兰当地的中国人都从四面八方涌向敖德萨，都希望从这里离开。”

　　 曲波也不清楚之后还会有几轮撤侨，“后续还是要按形势发展，但是我们有信心也有能力，能协助的都尽量协助。”

　　 留学生撤离通关顺利

　　 “撤离这事大家已经研究了好几天了，这些天每天我们商会和总领馆基本100来个电话沟通。思来想去，大家觉得学生要第一批撤。”曲波告诉第一财经。

　　 他还表示，其实从敖德萨撤离到摩尔多瓦的方案刚出时，很多人并不愿走，“因为都怕路上不安全，毕竟是那么多学生，再加上乌克兰政府之前已在基辅给老百姓(603883)发枪了。”

　　 曲波告诉第一财经，他们随后与敖德萨警察局联系，在各方努力下，说服了警察局长，并且特事特办——敖德萨警察局为首批撤离的400多位中国留学生派了3辆警车护送。“撤离的大巴上有乌克兰的特警和领馆工作人员，这样大家心里踏实很多，”他说道，“到乌摩边境口岸的一路上特别顺畅，八九十公里的路开了两小时不到。”

　　 而且他还告诉记者，在口岸，经中方领馆工作人员交涉后，等待入境的中国留学生并没有排长队，很顺利地进入了摩尔多瓦一侧。

　　 2月28日，据中国驻摩尔多瓦大使馆消息，摩尔多瓦与乌克兰连接的通关口岸主要是摩北部的奥克尼察（Ocnita）口岸和南部的帕兰卡（Palanca）口岸，摩方对持有效中国护照自乌出境人员实行临时免签。中国驻摩尔多瓦大使馆正在上述两个关口设置中国公民接待站，提供必要协助。

　　 同时，在摩尔多瓦、波兰、罗马尼亚、匈牙利等国的多个华商会、侨联组织也已就接待来自乌克兰的华人华侨留学生群体准备就绪，将提供必要的车辆和生活物资援助。

　　 曲波表示，在敖德萨，他的首要任务是先把撤侨做好，后续再考虑自身情况。他提醒等待撤离的华人华侨留学生，自行带足食物和水，并且注意防寒保暖。

　　 有人留下等待时机

　　 西南部城市敖德萨距离边境口岸较近，而从首都基辅撤离的行程耗时比较长。

　　 小杰（化名）在2月28日当天，自驾车跟在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为撤离的基辅留学生提供的包车之后，也经摩尔多瓦口岸离开乌克兰。

　　 “车开了6个小时，”他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抵达口岸时已是当地3月1日的半夜了。夜间过口岸很快，只要30分钟。”他撤离时还带上了自己的宠物狗，“当地对小动物也很友好，什么文件都不需要直接入境，我只要准备好护照、车证等就行。”当问及后续有何计划时，他表示，先在摩尔多瓦待一阵，“希望能等到春暖花开时再回到基辅”。

　　 3月1日凌晨，乌克兰铁路官网发布的通知显示，乌铁开通了从基辅、哈尔科夫等城市发往乌西部城市及邻国的专列，包括中国公民在内的所有外国公民只要愿意“皆可持本人有效护照乘车前往”，只是每天的车次和发车时间不确定。

　　 不过，据第一财经了解，乌克兰当前并非所有城市都能有条件撤离所在的华人华侨、留学生等群体。

　　 乌克兰地理东北（哈尔科夫附近）、东侧与俄罗斯接壤，东南侧的克里米亚半岛现为俄罗斯控制；西北部（基辅附近）和白俄罗斯接壤；西部接壤波兰、斯洛伐克和匈牙利；西南部（敖德萨附近）接壤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南部隔黑海与土耳其相望。

　　 “坏消息是哈尔科夫暂时不行。”在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求学的留学生何豫秀（化名）告诉第一财经，好消息是撤侨有新进展。她说，哈尔科夫紧挨着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且前线战况太激烈，如果想撤往波兰需要跨越整个乌克兰国土，难度太大。

　　 “目前情况很不好，比大家能想到的还要差。”她说道。

　　 由于哈尔科夫越来越多的居民楼遭遇炮火轰炸，何豫秀所在的小区很多人都逃离了哈尔科夫。“防空洞里也并不安全，所以我们几个留学生考虑就在居民楼里待着。”她说。

　　 小袁（化名）在安全形势目前尚可的西部城市利沃夫。她还告诉第一财经，也考虑撤离，正在研究自行安全撤离的方式。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则在2月28日举行的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介绍了在乌克兰中国公民撤离的进展情况。他说，当前，乌克兰局势复杂多变。外交部正会同驻乌克兰使馆与各方保持沟通，密切跟踪形势发展，研究制定协助在乌中国公民自愿安全撤离的一切可行方案。

　　 俄乌和谈将继续

　　 目前，乌克兰的战火并未停歇。就在当地时间28日，俄罗斯在乌克兰展开军事行动的第五天，俄乌双方代表终于在白俄罗斯戈梅利州坐下谈判。

　　 这也是乌克兰局势24日骤然升级后，俄乌双方第一次面对面和谈。

　　 首轮谈判可谓一波三折。在和谈开始前，俄乌双方就和谈地点产生分歧。俄方选定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作为谈判地，但被乌克兰方面拒绝。乌方认为俄白关系密切。乌方此前提出在一些中东欧国家的首都举行会谈，比如波兰首都华沙、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等。但这些国家都属于北约组织成员，也是俄方不能接受的。最终双方达成妥协选在更靠近乌克兰边境的白俄罗斯第二大城市戈梅利。

　　 据新华社报道，此次谈判持续5个小时。结束后，俄乌双方分别进行了非常简短的情况通报。尽管双方在核心问题上，比如停火、撤军等立场分歧巨大，但均表示，将各自返回国内进行磋商，为下一轮谈判做准备。据悉，下一轮谈判可能于近期在白俄罗斯与波兰边境地区举行。

　　 在3月1日的例行记者会上，汪文斌表示，中方一直支持和鼓励一切有利于和平解决乌克兰危机的外交努力，欢迎俄乌双方启动和平谈判。我们注意到，双方商定近期将举行新一轮谈判，希望双方继续保持对话谈判，寻求照顾双方合理安全关切，实现欧洲共同安全，有利于欧洲长治久安的政治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