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问询函遭字节“打脸”，豆神教育已是“惯犯”？

日前，豆神教育在回复深交所问询函是表示，其将与字节跳动联合发起“字节跳动教育产业联盟”。

消息即出，便引来广泛关注，有讨论称，此举或许与豆神教育转型电商直播有关。

而在今日， “合作方”字节跳动的一则声明，直接打脸了豆神教育。

救命稻草？子虚乌有

5月31日中午，字节跳动官方微博发布声明称：近期，某上市公司在回复深交所年报问询函时，称计划与字节跳动联合发起“字节跳动教育产业联盟”。经确认，该信息不实，字节跳动与抖音及其旗下各业务都没有与第三方公司成立所谓“字节跳动教育联盟”的计划。特此声明，请投资者注意投资风险。

针对字节跳动的声明，并未被“实名”的豆神在当天下午也发布一则声明称，“公司计划能寻求与大型短视频平台达成教育产业服务的合作。”

同时，豆神教育坦言此次“绑定”字节跳动似乎只是“一厢情愿”。所谓的“字节跳动教育联盟”尚处于单方面酝酿中，还没有向字节跳动提出任何书面方案和计划。并表示，“更并未获得目标合作伙伴的正式反馈”。

在声明中，豆神教育甚至提醒公众“请勿参与炒作”，并称正向有关管理部门申请发布进一步的《澄清公告》，避免进一步的信息误导。

今日晚间，豆神教育发布《关于媒体报道的说明公告》表示，基于公司未来战略布局考虑，公司酝酿计划与该短视频平台的相关分支板块联合发起“字节跳动教育产业联盟”，以加强公司在新零售领域的优势。经核实，上述相关各项工作正在设计筹划当中，未正式向目标合作方提出任何书面方案或计划细节，截至目前，公司与相关合作方未签署任何协议，也未取得目标合作方的书面同意或相关反馈，相关事项存在明显的不确定性。

但在公告中，豆神教育又明确，截至本公告发布之日，公司不存在根据《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2023年修订）》等相关法律、法规和规范性文件中所规定的应予披露而未披露的事项。

然而，在回复深交所问询函时，豆神教育对“字节跳动教育产业联盟”给出了非常详尽的说明。彼时，豆神教育称，该联盟 “为家庭教育、职业教育、素质教育和岗前培训等领域的创业者，在课程制作、研发、包装、培训、视频剪辑、直播销售和私域互换等方面，为字节跳动教育生态创业者服务和赋能，同时为优秀的人才创造，提供更多工作机会和岗位”。

豆神教育还坦言公司“将提供主播培训，将为志愿于加入公司主播阵营的人员，以及其他志愿进入直播行业的人员提供全方位培训服务，帮助其快速并有效地开展直播带货业务。”

计划如此周详，与今日公告所提及的“单方面酝酿”形成鲜明对比。在股吧，众多股民对豆神的提出了质疑。

对于此事，上海兰迪律师事务所胡亚兰律师称，从目前字节跳动与豆神教育所披露的信息来看，豆神教育的行为可能构成《证券法》规定的三类虚假陈述行为中的误导性陈述行为。近年来，上市公司利用误导性陈述行为炒作股价的现象虽有所收敛，但仍时有发生，秀强股份(300160)、雅本化学(300261)都是较为典型的代表。

胡亚兰律师表示，豆神教育后续可能会受到深交所的自律监管措施或纪律处分，也有可能会受到证监会的行政监管措施或行政处罚。此前，秀强股份因类似的误导性陈述行为受到了证监会江苏证监局采取的出具警示函的监管措施。雅本化学也曾因蹭热点构成误导性陈述被证监会行政处罚。

由于此次回复已在盘后，故暂未对豆神的股价带来明显影响。而自今年5月以来，豆神教育股价持续走低。5月29日盘中最低价触及1.74元，为今年以来最低值。

对于中小投资者，胡亚兰律师建议，某些上市公司通过蹭热点、炒概念、讲故事等虚假陈述行为导致市场对其关注度快速上升，引发中小投资者集体追高。中小投资者由于信息不对称的因素盲目跟风，极易在热度减退或信息被澄清后股价快速下跌时遭受损失。因此，远离跟风炒作，断绝投机的心态，才能有效避免遭受此类虚假陈述行为所导致的损失。

“碰瓷式营销”的老玩家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豆神教育“抱大腿”翻车并不是首次，长久以来，豆神教育“碰瓷式营销”已成惯例有关。

去年6月，以新东方为代表的教培公司在电商直播领域成功“出圈”。由于新东方双语直播火爆，直接带火A股教育板块，豆神教育也在此时宣布，其打造的“豆神甄选”等直播间进入抖音等平台。消息一出，豆神在6月13日-20日的6个交易日内收获4个涨停板，股价翻番。

6月18日，豆神教育创始人窦昕宣告“豆神甄选”平台成。而同日，在豆神教育CEO窦昕个人的抖音直播间，发布了“豆神甄选”第一条短视频，开启了卖“天水大樱桃”等农产品(000061)之路。

从名称看，“豆神甄选”与“东方甄选”名称相近，选品类别相似，“抄袭新东方”“蹭流量”等等质疑纷至沓来，而豆神教育随即给出回应称：“公司相关方不存在蹭热点的行为”。

十分蹊跷的是，窦昕在6月28日减持500万股，7月13日进一步减持350万股。而如今， “豆神甄选”这一抖音账号目前已搜索不到，豆神教育旗下直播间仅包括“窦昕@豆神天蝎星”、“豆神教育旗舰店”、“豆神伴学”等。

除了“撞名”东方甄选之外，此前，豆神教育还因“碰瓷”学而思一事引爆争议。

2020年9月14日，好未来-学而思官方公众号发布标题为《鄙视：无节操的“豆窦dou神”》的文章，指责豆神教育利用学而来思品牌以及相似的LOGO进行恶意营销。

据好未来称，“豆神大语文”以“学而来思迎新班”、“XES专属福利”进行大语文课程的招生宣传。而据豆神教育的工作人员解释，所谓的“XES专属福利”，是指本课程由学而思（简称XES）的数学家长携手豆神大语文攒起来的高端语文班，对在学而思上过课程的学员有优惠。此举颇有借助学而思品牌导流的意味。

面对学而思的斥责声明，豆神教育以“退避三舍，我错了”做出回应，在致歉声明之下甚至置顶了课程报名链接。

然而，一旦自身权益受到侵犯，豆神教育又一改不严肃的形象。2020年8月31日，豆神教育发布公告称，全资子公司中文未来起诉沪江教育及上海佳课教育，索赔2000万元。

公告中表示，沪江教育和佳课教育通过非法途径获得原告窦昕团队大语文教学视频，并在沪江网大量售卖，借助窦昕及其团队的知名度大肆宣传获利；两被告借宣传窦昕团队及其大语文课程的同时打包销售其老师的直播课程，并于2020年推出其老师的"新麦大语文全集联报班"课程。新课程的编排完全模仿窦昕团队创作的大语文课程，该行为足以引起消费者混淆，给原告造成了不良影响。

此次诉讼，豆神教育提出6项诉讼请求，包括要求停止售卖中文未来窦昕团队创作的大语文课程以及模仿大语文的课程，并销毁相关视频、资料；停止以窦昕大语文团队人员进行宣传。

此外，豆神教育还要求被告立即删除《说说被称为“窦神”的网红名师，为什么他的课让孩子疯狂打call！》等文章；删除窦昕大语文团队的视频、图片等宣传内容；请求依法判令两被告在沪江网及中国知识产权报刊登公开道歉的文章，并消除影响。

豆神乱象

豆神教育如今的名称，更多与现任CEO窦昕有关。

窦昕在圈内被封为“窦神”，中考语文满分，是甘肃高考语文状元，迄今为止他仍然是甘肃考区最高分纪录保持者。2008年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后，窦昕进入巨人学校。

2009年，其离开巨人加入高思教育，却在2014年，被董事会通报开除，解除合同关系。通报中称“窦昕私自租用产地开办教学场所，着手装修，同时鼓动部分教师离职，并称新创办的机构未来会被某竞争对手收购，严重干扰学校教学秩序。”

随后，窦昕创立思语泉韵语文体系，被巨人收购后又重返巨人任高级副总裁。随后，巨人更名为启迪巨人。

2016年，启迪巨人再次发布公告免去窦昕高级副总裁职务，免职理由与其首次被开除原因如出一辙，称其“自2015年10月起，在未经股东及管理团队允许的情况下，窦昕等人私自利用个人公司办公地址，开设诸葛学堂直播课，利用巨人师资授课和校区进行招生，所得收益均收入其个人出任股东、担任法人的名下的公司”。

多次流转，2015年，窦昕成立了中文未来。2018年，立思辰(300010)通过收购中文未来变身A股罕见的以语文为主业的K12教育公司。随后，立思辰不断收购股份，最终实现100%控股，由此中文未来成为立思辰的全资子公司。

而随后中文未来却登堂入室，窦昕变身为上市公司法人，整个上市公司的主体也都围绕着子公司的业务展开，甚至公司名称也变成了与“窦神”同音的“豆神”。

可更名后豆神教育却急转直下，日前已走上重整道路。豆神教育近期表示，截至目前，债权申报及审查，审计、评估、财务顾问机构清产核资等预重整各项工作正在有序推进中，公司正在积极配合预重整临时管理人及审计、评估、财务顾问机构开展前述工作。作为上市公司重整申请审查的相关层报审查工作正在持续推进。公司尚未收到法院关于受理重整申请的裁定文书。

对于投资者来说，如此豆神教育正处于巨大的不确定性中。有投资者向董秘提问称，“其它上市公司申请重整、法院受理、指定律所、债权申报、招投资人、投资人进展。每一步都会有公告。而贵公司截止目前我们都不知道中介机构是哪家？债权申报截止到哪天。这些信息都没有！！”并提示“公司股价大跌破2元，接下来越跌越有恐慌盘，小心面值退！”

但对此，豆神教育只是回复称，会把建议整理反馈至相关领导。

豆神教育的“不严肃”此次竟发生在上市公司的问询函回复公告中，或许截至目前此事件所带来的舆论风波还只是开始。

而被“打脸”只是近些年来的缩影，豆神教育的处境愈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