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弥足珍贵 “断亲”难成主流

【虎胆琴心】

亲情的不可多得之处在于，通过血缘或婚姻构筑起相对可靠的信任纽带，这在任何时代都属于稀缺资源。

宋腾虎

对当下年轻人群体来说，“断亲”是一个时髦话题，主要指年轻人长期不愿同亲戚互动，几乎断绝了感情联络。不过，在现代经济活动运行中，基于血缘或婚姻的亲情仍然不可或缺，它代表着宝贵的信任关系。虽然“断亲”行为切实存在，但料难成为社会主流。

根据常见的观点，“断亲”现象的出现，与社会生活变迁、人们思想观念转变密不可分。一是亲戚们生活的空间距离越来越远，传统的大家族成员集中居于同一区域的情况愈发少见。二是社会经济发展，劳动生产依赖家族抱团的情况弱化，年轻人在求职或工作方面拥有更多的选择，对亲戚依赖程度降低。三是青年群体观念转变，尤其是重视精神自由或隐私边界，亲情关系回归淡然常态。

笔者认为，当下社会亲戚间交流固然减弱，但将年轻人对亲戚关系态度转淡笼统概括为“断亲”，这种观点是在走向另一个极端，显得过于无情。亲戚间联系不甚密切，没有闲唠家长里短，不代表亲情变成“断了的弦”。亲情的不可多得之处在于，通过血缘或婚姻构筑起相对可靠的信任纽带，这在任何时代都属于稀缺资源。

单从市场经济角度来看，亲情背后最重要的莫过于高度信任关系。信任在买卖活动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几乎一切交易都有赖于信任的存在。信任的增强也促进了全球化的发展，推动经济高效运转。对于资本市场来说，良好金融生态的建构，更是筑于信任基础之上。倘若没有了信任关系，时下最常见的电子支付与网购就沦为空谈。

“股神”巴菲特曾在2023年的股东信里提到，信任和规则对于经营大型企业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他和芒格感谢投资者长久以来的信任，这种信任关系通常跨越了投资者成年期的大部分时间。在巴菲特早期的投资中，众多资金来源都离不开亲戚关系。1956年，巴菲特创立自己的首家有限合伙公司，姑姑爱丽丝·巴菲特出资3.5万美元，约占公司资金三分之一，而岳父汤普森和姐姐多丽丝也合计出资3.5万美元，这些亲戚们信任巴菲特的能力。

对于亲情关系的重要性，经济学家布尔沙尔迪和哈桑曾发表过一项特别的研究报告。报告指出，1989年柏林墙倒塌后，整个德国的收入都有所增长。然而，至少与一个东德亲友有联系的西德家庭的收入增长幅度，相比没有东德亲友的家庭要高出六个百分点。两位经济学家认为，与东德有联系的西德家庭在抓住东部地区新经济机会方面具有比较优势。这种与东德亲友的私人联系使他们能够获取有价值的经济信息，涉及当地市场需求状况，以及提供给投资者的东德资产质量等。

当前，在生产与经营活动中，亲情带来的商机仍然不可估量。皮尤研究中心对美国的研究数据显示，即使在数字求职平台时代，亲友仍然是找工作的常用途径。全球经过现代化转型的家族企业是一种颇为高效的组织形式，其中的亲情因素亦不容忽视。虽然不少家族内部往往有各种纷争传闻，但终究有特殊的情结值得维系。去年，运动服饰品牌特步集团和男装品牌七匹狼(002029)高管子女的婚姻引发热议，更是凸显出亲情背后的力量。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社会老龄化问题的加重，亲情重要性有增无减。初出校门的年轻人多还未成长到成家立业并赡养老人的岁数，亲情的羁绊较少；一旦到了承担更多责任的时候，亲情所带来的支持更加感同身受。养老产业优化能提供相对丰富的服务，然而对老年人而言，亲戚陪伴带来的温暖是不可替代的。这也是很多农村老年人选择在老家与亲友相邻而居，而不是在养老院中度日的现实因素。

纵然年轻人对亲戚间繁琐的人情往来有诸多抱怨，不得不承认的现实是，亲情一直是好莱坞流行电影重要的主题之一，近期又上新的《速度与激情》系列电影更是将亲情的感动演绎得淋漓尽致。亲戚间的交流也许会变得平淡，少些闲言碎语，更加纯粹的亲情将始终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在物质和精神层面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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