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东彦：日本是如何走出通缩的

　　9月6日，在外滩金融峰会上，日本政策研究大学院大学特任教授、日本央行原行长黑田东彦在“全球货币政策转向及其影响”的圆桌讨论中分享日本走出通缩的经验以及日本当前的通胀情况。

　　黑田东彦认为，即便日本从 1998 年到 2012 年物价持续下跌，在这15年中，有11年的价格走势为负，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长达 15 年的通缩是相对温和的，因为平均而言，物价每年只下降0.3%。通缩温和但非常持续。

　　自 2013 年推出质化量化宽松（QQE）政策以来，通缩消除但通胀率仍然只有1%左右，工资几乎没有增长。黑田东彦表示，“最困难的是工资确实没有增长，在通货紧缩的15 年间，工资平均每年下降 0.9%，接近1%。直到俄乌冲突导致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上涨 ，以及日元贬值，这使得2023年的消费价格通胀率达到了3%。因此，我的理解是，即使通缩是温和的，但如果持续下去，就会延缓工资定价过程，影响工会和企业的心态。”

　　即使经济增长，工资也无法提高，这不仅是通货紧缩时期的现实，从 2013 年到 2023 年也是如此。工资定价过程被长达 15 年的通货紧缩记忆所冻结：在这种情况下，物价上涨，而工资却从未上涨。

　　因此，黑田东彦认为，如果工资确定过程不成为一个如此僵化的系统，那么轻微的通缩或通胀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轻微通缩或低通胀持续很长时间，并使工资决定过程变得更加僵化甚至几乎冻结，那么央行最好避免长期通缩，即使是温和的通缩也不行。

　　黑田东彦在2013年4月12日就任行长后的首次讲话中宣布，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将刺激银行放贷，并可以使日本央行在两年内实现2%的通胀目标。

　　2013-2016年间，日本央行引入QQE政策，在这个政策框架下，央行将主要操作目标从利率转向基础货币。随后，在2016年9月推出“收益率曲线控制的QQE”，该政策框架是在QQE的基础上进一步创新政策工具。

　　2024年3月，日本央行宣布非常规政策工具已经发挥了作用，货币政策回归传统政策框架，主要通过调整短期政策利率来实现2%的物价稳定目标，这意味着日本央行虽然最终突破了零利率下限，但仍面临着将通胀预期稳定在2%的巨大挑战。

　　谈及日本的通胀情况，黑田东彦指出，日本央行决定于2024年3月开始货币政策正常化，将短期政策利率从负 0.1% 提高到正 0.1%，7月，日本央行将政策利率从 0.1%提高到0.25%，表明日本央行将在未来几年非常谨慎地逐步提高政策利率，继续这种逐步正常化的进程：逐步提高政策利率，使其趋向中性利率。他认为，中性利率可能在1%到 2%之间，明显低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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