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快讯(记者 冯雅君)作为以市场机制控制和减少碳排放的一种有效措施,中国的碳交易市场一直备受关注。
7月14日,生态环境部副部长赵英民表示,全国碳市场相关建设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一周之前,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于7月启动全国碳市场上线交易,而早在10年前,北京、天津、上海等7省市已相继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工作。
7月13日,在2021年生态文明贵阳国际论坛“碳达峰碳中和与生态文明建设”主题论坛上,生态环境部发布了《中国应对气候变化的政策与行动2020年度报告》(以下简称《2020年度报告》),同时,与会专家们围绕“中国的碳达峰碳中和目标”进行了深入探讨。
2021年生态文明贵阳国际论坛“碳达峰碳中和与生态文明建设”主题论坛现场。新京报记者 冯雅君 摄
所有讨论指向一个相同方向:碳达峰碳中和究竟该如何实现?碳交易来了,碳达峰碳中和离我们还有多远?
以产业为依托,构建低碳体系
2020年9月,中国作出承诺,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将碳达峰碳中和纳入生态文明建设整体布局。
“我们的碳排放实现了下降。2020年底,中国单位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降低了48.4%,与此同时,全国能源结构不断优化,2020年中国非化石能源占能源消费的比重达到了15.9%,煤炭占能源消费的比重由2005年的72.4%降到了2020年的56.8%。”生态环境部应对气候变化司司长李高在论坛上给出了一组数据,“中国对煤炭消费的依赖显著下降。”
据《2020年度报告》,为践行“双碳”承诺,国家各部门陆续推进应对气候变化规划编制。生态环境部组织编制《国家适应气候变化战略2035》;自然资源部制定印发《市级国土空间总体规划编制指南(试行)》,将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利用比例纳入规划指标体系;工业和信息化部组织编制《船舶工业中长期发展规划(2021-2035年)》,大力推进绿色船舶和绿色制造。
在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副院长王毅看来,目前所谈论的“气候变化”的时间范畴不是以万年或者百万年来计算,而是指几十年或者百年尺度内的气候变化,“是非常紧迫的事”。
因此他提出要构筑以产业为依托的低碳体系建设,比如绿色低碳的能源体系和综合交通运输体系。“能源体系的核心内容,是构建一个以新能源为主体的新型电力体系,不仅仅要有光伏的设备,还要把储能、智能电网等一起做起来。”王毅表示,“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包括未来我们可能要制定燃油车退出的方案,新能源车要考虑完全不依靠现有的化石能源来推进。”
协调“绿色”与“金融”关系,打通市场关联度
《2020年度报告》中指出,2019年以来,中国政府持续完善制度建设、应对气候变化立法和标准制定,这其中就包括“推进绿色金融体系建设”。
“‘绿色’和‘金融’存在着很多不一样:绿色是一个公共产品,而金融是利润导向;绿色具有不确定性,金融却要求风险最小化;绿色往往很多是无形资产,但金融是以有形资产来衡量的。如何去协调好两者间的关系,是绿色金融推动低碳发展过程中需要思考的问题。”论坛上,国家气候变化专家委员会主任、国务院参事刘燕华分享看法称,“绿色金融的目标是形成利益共同体,分享增量,而不是分割存量。”
早在2017年12月,中国节能环保集团承担了亚洲开发银行的京津冀大气污染减排与区域防治基金项目,自2015年起历经近三年时间稳步推进基金落地。
据中国节能环保集团总工程师朱庆锋介绍,中国节能环保集团在项目推进中进行绿色金融创新,从整个区域减排来统筹规划,运用亚洲开发银行12亿元人民币的基金带动了21亿元的社会投资,比如,实施了产区节能环保改造项目,整个项目每年减碳40万吨以上。
“碳市场和金融市场之间的碳密度比较悬殊,我们发展碳金融,就是要打通它们的产品和服务市场,主动形成不同相关市场的传导效应和关联度,实现局部的和一般的市场均衡。也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市场机制的引导作用,吸引减排投资,实现整个经济体的绿色低碳转型。”能源基金会首席执行官兼中国区总裁邹骥表示。
加快推进全国碳交易市场建设
“提到绿色金融,特别是碳金融,不得不提到碳交易和碳市场。”刘燕华说。
今年7月7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于7月启动全国碳市场上线交易。早在2011年,北京、天津、上海、重庆、湖北、广东、深圳7个省市相继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工作。根据《2020年度报告》,截至2019年12月31日,7个试点碳市场配额现货累计成交量约为3.68亿吨二氧化碳,累计成交金额约81.28亿元人民币。
在刘燕华看来,碳交易意味着把碳的排放转化为了一种环境成本,“它是作为一种资源有偿使用的,也是今后绿色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碳交易的目标,是以市场机制控制和减少碳排放。在“减少碳源”之外,国家林草局生态保护修复司一级巡视员郭青俊提到了减缓气候变化的另一种途径——提升林草的碳汇能力。
据了解,“碳汇”和“碳源”是一对相对概念,碳汇是指通过植被吸收大气中的二氧化碳,碳源则指产生二氧化碳之源,它既来自自然界,也来自人类生产和生活过程。
“我们说推进减排过程,但最终我们不可能做到零排放,减排的边际成本会越来越高,在这个时候林草行业的碳汇作用就凸显出来了。”郭青俊介绍说,“森林是整个陆地生态系统中最大的碳库,最新测算数据显示,全国森林的碳储量是645亿吨,林草的年碳汇量是11亿吨。”
“所以一方面我们要提高森林质量,提高林草碳汇的中和能力,另一方面要重视固碳。湿地、泥炭地是中国千百年来形成的碳库,但如果保护不好,反而会成为碳源,所以林业要加强对森林、湿地、草原等的保护。”
在同期进行的另一场关于气候变化的分论坛上,中国科学院院士戴永久分享了自己的一段经历:“十多年前我到江西去,江西有个‘山江湖开发治理委员会办公室’,当初他们立了一个理念,对于鄱阳湖,治湖先治江,治江先治山,治山先治穷,治穷先治愚。目前不管我们讨论碳达峰、碳中和还是绿色经济,学界在深入研究的同时,也要对公众进行科普,让大家知道国家行动背后的科学支撑。”
新京报记者 冯雅君
编辑 张磊校对 李世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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