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1周年：刘建武干得怎么样？

撰文 | 李娜

编辑 | 简佳

7月中旬，是我们刊发《刘建武下海：5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一年之际，也刚好是其创立五牛投资发行首支产品一周年。由于其4支产品均创下优异业绩，再次激发我们纪录陕西“金融大佬创业史”的强烈兴趣。

25日，我们拜访了这位执掌西部证券(002673,股吧)13年的原董事长，就五牛投资运营现状、投资逻辑、市场理解，进行了两小时专访。以下为采访实录。

01

关于业绩

金融棒棒糖：打开私募排排网，搜索“陕西”，首先跳出的业绩排名前四的全是陕西五牛投资管理的产品。从第一支产品开始，五牛投资整整走完了一年，你们所管理的产品取得了很好的业绩，这个业绩达到团队和投资人的预期吗？

刘建武：实际上我们管理产品还不到一年，五牛投资去年7月17号发的第一只产品，协会备案完已经七月底了，真正管理第一支产品是在八月中旬。目前的业绩符合我们的预期，产品业绩稳步增长，管理规模逐步扩大，影响力不断提高，另外从投资人角度来讲，现在还是都比较满意的，还在不断地追加资金。目前我们有1、2、4、6、3号基金产品，1、2号是七月份发的，4号是九月份发的，6号是今年三月底发的，3号产品昨天刚刚开始管理，总体来讲净值收益都还不错，所以在七月初我们也给投资人进行了一次分红。最近有几家沿海地区的金融机构正在和我们洽谈产品跟投和委托资金管理业务。

金融棒棒糖：疫情突发导致4支产品都出现了比较大的回撤，当时您和团队的心情如何？又如何判断后市？

刘建武：我们还是保持理智和乐观。由于经过了03年非典、08年次贷危机系统性全球性的风险，我们认为新冠疫情风险应该不大，危机会过去的，短期的恐慌不会影响长久趋势。因此春节以后2月3日虽然有3000多只个股跌停，我们并没有恐慌。

这种判断取决于几个因素，第一是对中国资本市场的长期看好，这也是我来做私募这个事儿的一个基本判断。因为现在资产管理行业的前景很好，中国居民财富爆发式增长，理财需求会越来越大，资本市场是一个重要的出口。第二是对中国A股市场的长期看好，我们的市场无论是从今年的三月中旬之前，还是包括去年，资产估值在全球市场上还是相对低的。和历史比较，不论是上证，沪深300，还是我们的创业板，PE、PB还都没有在相对低位，平均来看可能就在30%、40%，后面涨上来到七月初的位置，也就是平均50%、不到60%，所以从估值的角度来看，我们还有很大的空间。第三是对中国经济转型预期的看好，中国上市公司里的优质资产也在转型，企业的盈利能力、企业质量、在全球竞争中的地位，还有长期向上的表现，都有明显的变化。而企业一旦成长了，市场将会有更大的发展。

金融棒棒糖：与公募追求“相对收益”而比，五牛反复强调“绝对收益”，这是否与合格投资人被“牛短熊长”折腾怕了的心态相关？我们感觉您希望获得“持有10年以上的投资者”。

刘建武：是的，做资产管理是一场马拉松比赛，要看韧性和耐力。我们现在发的产品都是封闭期两年以上的，我们跟合格投资人讲两年不用要投到市场的钱可以来参与。在市场上做权益类一定是要有个长远安排的，不是一个短期的过程，这点和公募基金不一样。

五牛投资的目标就是高净值客户、高端家族客户，他们有投资长期资金的需求，我们来做长远结果。所以我也跟投资人说，要评价我们的业绩，最短两年，最好三年，我们也不设基准业绩，就是看绝对回报。

02

关于选股

金融棒棒糖：五牛长期关注的行业主要是科技创新、高端先进制造、医药医疗、消费、金融，基本看得出是进攻型与防御型兼备，短期与长期兼备，请您详细介绍一下选择5大领域的主要原因及选股标准。

刘建武：五牛的投资策略是先选行业再选个股，我总结了八个字，叫“优选行业，精选个股”。我们在28个行业里，拉平选择“长长的坡，厚厚的雪”。长长的坡就是赛道要长，选择有发展前景的行业，不要选那些夕阳行业。厚厚的雪是指利润厚，即商业模式要好。

然而申万28个行业我们不可能全覆盖，所以当时就决定选择不超过五个行业，一定要聚焦，就像巴菲特说的“研究100支票，还不如把一支票研究100遍”。从去年一成立开始我们就选了几个行业，首先是医药医疗，第二是科技，第三是消费，第四是金融里面的券商。在选行业的时候有几个考虑因素：行业的景气度、行业周期、产业政策的支持程度、行业的商业模式，通过这些参考标准去进行选择，医药行业肯定是首选的，尤其是以创新为核心的医药行业；而科技是中国赶超西方，真正强国，进入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柱，同时也是资本市场永久的动力，这里面我很看好5G和芯片；另外科技里面还有一块新能源汽车，就是你们提到的高端先进制造，我们国家现在新能源汽车占全球的一半，但是整体力度还没有欧盟大，所以无论是从环保还是技术进步角度，新能源车一定是未来的方向，关键是动力电池；消费方面，消费电子也是一个很好的赛道，包括网游、手游的发展都是长期的；金融里选择券商，是因为这是我非常熟悉的领域，并且券商业务调整之后抗周期能力变强很多。

金融棒棒糖：为什么每个产品的盘子都比较小？是出于初创期的保守还是着眼长久的稳健？

刘建武：我们是第一年做私募，总体来讲还是要以稳健为主。首先，要逐步形成五牛独有的投研体系、投资理念。其次，团队还要有一个磨合的过程，之前我在券商、公募基金任职，投资总监也是长期在公募基金工作，当然也有在私募干的同事，大家一起来到一个新环境，还是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另外，在我看来风控能力很重要，这也是让投资人对五牛更信任的一个重要因素，还是要用业绩去证明投资能力，整个过程不能出现大的波动。

03

关于大盘

金融棒棒糖：资本市场改革非常密集，我们想知道您对科创板的看法，尤其是在2020年7月第一波解禁潮之后高估值问题如何化解？据我们统计，仅在7月就有1800亿市值要解禁。

刘建武：科创板开闸确实是很有必要，意义重大，现在很多上市公司都在实现替代进口，是我国急需补短板的龙头企业，一定意义上可以去参与国际竞争。所以这些公司成长起来，我们的科技会得到很大的进步。通过资本市场给这些崭露头角需要资本的公司提供了广阔的平台，输入了源源不断的资金，反过来提升品牌影响力和科研能力，吸引更多优秀人才，所以科创板意义非凡。

科创板开出来到现在解禁潮，纯粹财务性投资这个时候退出是合理的，如果说真正的战略性投资不应该减持。1800亿市值中，真正能够减持的，我估计一半都到不了，所以不用这么恐慌。

科创板这次上市的定价，采取了市场化询价，还有一套发行机制做保证，我觉得这比原来的窗口指导要好的多。而科创板为什么会高估值，在于大家认为他是高成长企业，未来会有高业绩，所以越是龙头给的估值越高，如果没有这个根本原因做支撑，大家不可能给他那么高的估值。我们的市场是一个新兴加转轨的市场，新兴市场一定有新兴市场的特性，现在所出现的细分行业、好的公司，是以前国内没有过的，因此也没有一个具体的估值参照标准。另外，不要认为科创板现在的估值高，短期的估值不能说明一切，但是市场的非理性行为是要提防的，恶炒是有问题的，投资者要有独立判断能力。

金融棒棒糖：注册制推出后，会不会改变传统私募的“投资逻辑”？例如上市变得更加容易，而退市风险也在加大。

刘建武：我觉得对理念成熟、风格稳定的私募是好事，对没有选股和判断能力的这些人不是好事。市场分化以后，一定要优胜劣汰，严控质量。现在对“提高上市公司质量”越来越重视了，这是中国股市向好发展的基石，一定要严重打击惩罚资本市场上那些恶意炒作、挪用占用等行为。

金融棒棒糖：前一段时间大盘上涨较多，很多人说闻到了“牛市”的味道，这几天跌得比较狠之后，大家又开始议论“其实牛市亏损最多”，您对当下市场的理解是什么？

刘建武：现在的市场不能简单说是牛市熊市了，整个看法要更新。我们原来认为牛市是持续性的、系统性的、全面性的上涨，这种牛市赚钱，是趋势带来的机会，但这种机会越来越少。现在的市场我归结为“四化”——机构化、专业化、科技化、国际化，总体市场已经完全分化。我们今年的创业板、科创板已经笑傲全球，指数涨幅在全球数一数二，你能说这不是牛市吗？而这个分化的结果一定是会淘汰，降低散户的比例，资金逐步的会归集到专业的机构里去，包括公募基金、券商、信托、保险、私募基金。

04

关于陕西私募

金融棒棒糖：陕西曾经出现了多位民间股神，对这一现象您是怎么看待的？我们注意到在五牛的基本理念中提到了“敬畏市场”。

刘建武：我认为炒股没有股神，没有一个人可以笑到底的，能坚持长一点的时间，做的业绩平稳，可持续的已经都不错了。大家不要产生神话感，不能盲目信任。不论是个人还是机构，一定有它的强项，有它的弱项，有些策略，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市场环境下是有效的，在另一个时间点另一个市场环境下不见得完全有效，这个一定要辩证看待，作为投资人还是要靠自己独立判断。我相信时间是投资永久的朋友。

金融棒棒糖：陕西当前一级投资比较热，二级市场相对较凉，在您看来，陕西是否具备培育明星私募的土壤？

刘建武：现在的私募机构选择在哪里不重要，巴菲特的公司几十年一直就在美国中西部的小镇上，却掌管全球快五千亿美金的市值，所以说地理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两点：一是你的资金来源，包括期限、金额大小、投资人的理念，一定程度上影响机构的理念和策略，这个很重要。第二个是信息，现在的信息发达，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利用互联网的优势，要多和技术性、专业化的人交流，把行业研究透，动态的跟踪行业信息。

金融棒棒糖：二级市场投资更多依靠投研能力，五牛投资在方面的力量如何？您个人在投资决策中角色是不是相当吃重？

刘建武：我们团队已经形成了集体研究、独立思考的投资机制，但是私募一定是要有一个核心的力量，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投资意见，这不能通过一人一票民主决策，越民主越不成功，这个要在实践中来验证。

金融棒棒糖：未来您计划把五牛投资做到多大管理规模？您是怎样看待“阳光化”？

刘建武：我的目标不是追求规模，而是追求业绩。至于说到规模变得多大，我觉得像滚雪球一样，慢慢来不着急，口碑也是慢慢积累起来的。另外其实我认为私募人是世界上最认真、最勤奋的一类人，因为你的所有投资人都能找见你，我们阳光化就是为了投资人随时都可以就净值和我们交流。

金融棒棒糖：今年以来陕西新增上市公司较多，您有哪些相关的建议？

刘建武：陕西的上市公司增加是好事，陕西的上市公司数量质量要和陕西在全国的经济地位相匹配。从企业角度讲，做企业一定要“想好了再上”、“上了就做好”，赶热闹的就别上，上了也走不远。从上市公司来讲，实际上是更高标准、严要求，怎样围绕主业做优做强做大是关键。从投资机构讲，我们更要理性的判断，选择可投资的优质标的。另外，敬畏市场和敬畏规则很重要，市场是不可逆转的，虽然有调整、起伏、高潮、低谷，但是市场的总体方向是不会变的，个体永远改变不了市场规则，没有驾驭市场的智慧是走不远的，一定要心存敬畏、踏踏实实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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