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斗焕和他的功过人生

【和而不同】

在政治专制、经济自由化组合下，一国或地区获得全面且快速发展，全斗焕时代的韩国绝对不是个案。

韩和元

11月23日，韩国前总统全斗焕逝世，享年90岁。诚如韩国《朝鲜日报》所论：从某种意义来看，全斗焕是韩国社会最孤立的弱者。很少有人像他这样遭受单方面的攻击而得不到一点点辩护。历代总统中，全斗焕的评价是功零过十。在全斗焕问题面前，哪怕是具有平衡感的媒体人和尊重学问良心的知识分子也是缄口不言。全斗焕在执政过程中的威权主义统治、人权侵害、秘密资金形成等方面饱受批评。

但也如《朝鲜日报》所论：“正是在全斗焕执政期间，实现了世界第一高速经济发展，国民收入比之前翻了两番以上，物价得到稳定。韩国成为互联网和电子产业的强国就始于当时宽带通信网络的建设。1988年首尔奥运会的成功也是那时准备的。最重要的是实现了此前一次都没有经历过的和平的政权交接。”简单而言，全斗焕时代的最大特点是：政治高度威权、经济全面自由化及经济高速增长。

相较于朴正熙时代，全斗焕当政期间的专制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主要政界人士都被强迫停止了政治活动，统一运动、学生运动、劳动运动和社会民主运动都受到《国家保安法》等法规的严厉取缔。政党制度方面也较朴正熙时代有明显的退步，用学者曹中屏、张琏瑰的话说就是，名曰“多党”保守政党制，实际上是为取消反对党，分化、压制在野的政治势力，进而使它们演变成民主正义党的卫星党的制度。

但与此同时，全斗焕在经济方面却是实施全面自由化。1981年1月，全斗焕在施政演说中提出了国家经济运行模式减少政府干预、逐步向“民间主导型”经济体制过渡的方针。韩国开始由政府主导的宏观调控式的自由资本主义经济向“民间主导”的经济体制过渡。最能体现经济自由化的是，全斗焕政府全面实行国有企业私有化，改善民间企业体制。除不宜私营、公共性质明显的企业外，大部分国有企业通过出售股权或削减政府入股基金的方式，逐步地、分批地实行私营化。

受益于此，韩国经济在该时期保持了持续高速发展，成为当时国际公认的“新兴工业国家”。1984年，韩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为823亿美元，达到了经合组织成员国的中等水平。第5个五年计划的完成更使韩国的经济规模进一步扩大，1987年时，韩国的国民生产总值已居世界第15位。因此全斗焕时期被称为“檀君以来最大景气”。

更为要紧的是，在政治专制、经济自由化的组合下，一国或地区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获得全面且快速发展，全斗焕时代的韩国绝对不是个案、绝对不是特例，而是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现象。

譬如，同时期，远于南美的智利，亦在皮诺切特的政治专制与芝加哥男孩的经济自由化这种组合下，得以快速发展。而1960-1970年代的中国台湾，也是在蒋家父子的专制与蒋硕杰的经济自由化组合下得以腾飞。新加坡大体亦是如此。同样的案例，还可追溯到拿破仑皇帝时代的法国，霍亨索伦、俾斯麦共治的德国。

（作者系广州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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