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开打第四剂是否必要？以色列经验：对老年人很有用

日前在谈到有无必要推广第四剂新冠疫苗时，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表示，可以借鉴以色列的经验。他说：“最近以色列和新加坡都在布局第四针的打法，我国后续也将考虑第四针疫苗接种。”

今年1月，在疫苗接种上一骑绝尘的以色列，再度在全球率先开始向60岁以上人群提供第四剂新冠疫苗。不过不像前三剂疫苗那样迅速推广，第四剂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争议，包括专家在内的很多人认为并无必要。

随着第四剂疫苗接种在欧美国家的开展，有更多科学家加入到这一激辩的行列。不过来自以色列最新的消息可能有助于缓解这场争论。以色列一项研究显示，对老年人或者有免疫缺陷的人群来说，第四剂不仅有用，还可以救命：相比接种三剂者，接种第四剂疫苗者死亡率降低了78%。

美国贝纳罗亚研究所（Benaroya Research Institute）驻院科学家、以色列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免疫学博士宋静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普通人或许并不需要去打第四剂，但对需要重点保护的老年人来说，第四针至关重要。

降低老年人死亡率

今年82岁的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荣休教授古特费尔德（Arnon Gutfeld）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当1月份以色列卫生部一宣布开打第四剂时，他就赶快跑去接种了。他表示，现在第四剂在以色列老年人中的接受度很高，很多人都接种了第四剂。

最新出炉的数据也佐证了他的看法，古特费尔德教授表示，他很高兴看到以色列老年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以色列最大的卫生服务机构克拉利特（Clalit）联合其他研究机构日前公布，在对56万名60岁以上的老年人进行跟踪调查后发现，相比只接种三剂疫苗者，在接种第四剂疫苗后，老年人的死亡率大幅降低了78%。

研究调查了56万名老年人，年龄中位数为73岁，女性占53%。其中，有33万人接种了第四剂，92人（因感染新冠）病亡；而作为对照的是，23.5万未接种第四剂的，有232人病亡。

领导这项研究的萨皮尔学院（Sapir College）研究员阿尔贝尔（Ronen Arbel）表示，这项研究的主要结论就是，接种第四剂疫苗可以救人一命。他说，虽然难以估算第四剂能在全球范围内拯救多少人，但仅在以色列一国就可能挽回了成百上千条生命。

在今年1月，以色列曾以每日0.6%的人均感染率高居世界第一，以色列老年人充分地暴露在感染新冠病毒的风险中。这一情形也提高了研究的可信度。

由于奥密克戎毒株的传播特性和以色列放松了疫情管控，在以色列全国900多万人口中，已累计有388万例感染病例。据以卫生部28日发布的疫情数据，该国过去24小时新增新冠确诊病例9857例。累计死亡10485例。

阿尔贝尔强调，由于奥密克戎毒株传染性更强，第四剂在预防感染方面效果可能并不能让人满意，但在预防重症及死亡病例方面效果突出。

他建议其他国家可以开始考虑向免疫弱势群体接种第四剂。但他也指出，全球疫苗分配不公的问题仍未解决，很多地方还没有条件推广第三剂或第四剂。

根据3月17日以色列谢巴医疗中心的研究结果，第四剂疫苗抵御新冠病毒效果“微乎其微”。

谢巴医疗中心感染预防和控制部门主任雷格夫-约凯（Dr.GiliRegev-Yochay）表示，在大约600名试验参与者中，270人接种了第四剂辉瑞或莫德纳疫苗。他们体内无论免疫球蛋白G（IgG）抗体水平还是中和抗体水平，都与第三剂疫苗接种一个月后测得的水平基本相似。

这一结果表明，对于接种了三剂疫苗的健康年轻人而言，第四剂疫苗效果并不显著，仅对防止有症状感染起到了“温和保护”作用。

第四剂新冠疫苗之争

就在3月28日，以色列总理贝内特宣布确认感染新冠病毒。然而这一消息并没有引起波澜，第一财经记者当天查阅以色列主流媒体，这一消息非但没上头条，在网页首屏也无体现。

生活在以色列的里夫卡女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其实她身边没感染过新冠的朋友已经不多了，看到过周围人的病情所以大家并不担心。

在以色列，超过670万人已接种过至少一剂新冠疫苗，目前，该国第三剂接种率已经达到了56.7%。贝内特也已接种过三剂新冠疫苗。

对于要不要打第四剂，在率先迈开第一步的以色列有很多的争论，甚至以色列卫生部一开始也有点犹豫。

2021年12月22日，以色列卫生部专家咨询小组推荐为60岁以上人群和医务人员接种第四剂新冠疫苗，接种第四剂需距离第三剂4个月以上。

咨询小组成员拉哈弗教授（GaliaRahav）表示，做出这一决定并不容易，因为还没有第四剂疫苗免疫效果的完整数据，“这和推出第三剂时的情况一样，但与此同时，全球的疫情数据非常可怕。如果不立即行动，你就会错过上车机会。”当时《免疫》（Immunity）杂志的一篇研究论文显示，第四剂对免疫力提高的幅度，可能不如第一剂和第二剂。

以色列谢巴医疗中心传染病学专家莱舍姆（EyalLeshem）也表示，从长远来看，接种两剂或三剂新冠疫苗，就能为大多数人提供预防重症的良好保护力。

他还指出，如果未来变异毒株的威力越来越小，走向“流感化”，很可能就不用再补打追加剂了。

然而，专家咨询小组的推荐没有得到以色列卫生部的快速审批。卫生部表示他们还需要想一想。但最终在1月2日，贝内特宣布第四剂已获卫生部批准。

以色列卫生部表示，他们最终做出决断，是基于两个考虑。首先是流行病的研究表明，60岁以上人群在接种疫苗后4个月，其感染风险增加两倍，而奥密克戎逃逸能力更强。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研究表明，疫苗加强剂的免疫水平会随时间推移而下降。

其次是先行接种的医护人员，在接种第四剂后的一周，抗体水平增加了4倍且没有显著的不良反应。

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DA）预计很快也将批准为50岁以上者接种第四剂疫苗。美国疾控中心的数据显示，第三剂疫苗对病人住院的预防有效率，在第四个月就降到78%。

美国传染病专家福奇对此表示，78%的有效率仍然是一个很安全的范围，目前还不是全面推广第四剂疫苗的时机；对免疫功能正常的人来说，第三剂就可以提供高水平的保护。但免疫功能脆弱的人群应该接种第四剂，因为疫苗对他们体内的免疫激活能力不足，需要进一步加强。

英国疫苗接种和免疫联合委员会近日甚至还建议，英国应进一步布局秋季加强剂接种，即第五剂疫苗。届时公众可能会再度提出疑问，普通人到底需要打多少针新冠疫苗才能安然度过新冠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