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金到油气资源限价 美欧对俄制裁再升级

2022-06-30 06:47:25 第一财经日报  潘寅茹

  [ 综合油轮追踪公司Petro-Logistics、船舶追踪机构TankerTrackers等的数据,刚刚过去的一周,欧洲大陆的炼油厂每天约进口184万桶俄罗斯石油。这一数字已连续三周呈增长态势。同时,俄罗斯流向欧洲国家的石油流量达到近两个月来的最高水平。制裁之下,不少欧洲国家依旧在“偷偷”加购俄石油。 ]

  [ 近年来,俄央行一直在建立多样化的外汇储备。目前,黄金约占俄央行外汇储备的1/5。 ]

  刚刚落幕的七国集团(G7)领导人峰会再度升级了对俄罗斯的制裁。

  本次G7峰会于6月26日至28日在德国南部巴伐利亚州的一个小镇举行。德国是本次峰会的轮值主席国。自2月底爆发的俄乌冲突已进行四月有余,但依旧未见局势缓解。因此,如何进一步在金融等关键领域制裁俄罗斯,成为本次峰会的主要议题之一。

  在峰会开始的第一天,G7便将制裁的矛头指向了俄罗斯的黄金出口;在峰会的后两天,G7在密集磋商后,又将制裁扩大至俄罗斯的油气资源,只是这一次西方希望从价格方面限制俄罗斯未来在能源领域的收入。

  据新华社报道称,七国集团企图以低廉价格继续购买俄罗斯油气,同时平抑国际能源价格,减轻西方国家内部通货膨胀高涨的压力。西方国家这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但落实起来有难度。

  G7的上述提议能否最终落实,还需欧盟27个成员国的一致同意。欧洲理事会主席夏尔·米歇尔证实,“限价”方案具体内容待定,“目标是针对俄罗斯,不是让我们的生活更加困难,更加复杂”。

  据外媒报道,一些欧盟成员国认为这一做法会扭曲市场机制。还有一些担心,俄罗斯可能对“限价”做法施以报复,比如进一步削减对欧天然气供应。

  俄油气资源如何限价?

  今年以来,西方国家饱受高油价之苦。此前,美国总统拜登就曾有意让俄石油“限价”进入国际市场。据央视新闻报道,为了遏制美国国内高企的油价,拜登曾表示,美国政府短期内没有办法让油价下降,但正在考虑其他方案,比如“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俄罗斯石油。在拜登政府看来,此举既能充实全球原油市场的供给,又能限制俄政府通过石油获利。

  芬兰赫尔辛基的研究机构“能源与清洁空气研究中心”(Center for Research on Energy and Clean Air)的分析数据显示,俄乌冲突的前100天中,俄罗斯已从石油、天然气和煤炭出口中获得创纪录的930亿欧元收入,其中约2/3来自石油,其余大部分来自天然气。一直以来,化石燃料出口所带来的收入一直是俄政府预算的“大头”。根据国际能源署(IEA)的数据,2021年,石油和天然气收入贡献了俄政府预算的45%。

  在6月初的欧盟对俄第六轮制裁中,欧盟已经明确制定针对俄罗斯原油的进口禁令,即在6个月内停止购买俄罗斯海运石油,并在8个月内停止购买俄石油产品。到2022年底,欧盟从俄罗斯进口的石油将减少90%。美国已在欧盟之前全面禁运俄石油。

  因此,在美欧本身已经不购买或者购买非常有限的情况下,如何影响俄罗斯石油的售价?按照美国财政部长耶伦的说法,一个手段就是从“保险”入手,即对俄罗斯原油的船运和保险服务施加限制。

  据外媒报道,全球约95%的油轮船队主要由位于伦敦的国际船东保赔协会集团(IGPIC)和一些位于欧洲大陆的保险公司承保。在欧盟对俄的第六轮制裁中,欧盟已同意终止对俄罗斯石油运输的保险,但依旧无法阻止俄在石油领域的出口。

  此次,美欧通过制裁传递出的信息则是,如果俄石油买家想继续使用保险,则必须同意在一定的价格区间内购买俄原油,以期达到设置价格上限的效果。

  综合油轮追踪公司Petro-Logistics、船舶追踪机构TankerTrackers等的数据,刚刚过去的一周,欧洲大陆的炼油厂每天约进口184万桶俄罗斯石油。这一数字已连续三周呈增长态势。同时,俄罗斯流向欧洲国家的石油流量达到近两个月来的最高水平。制裁之下,不少欧洲国家依旧在“偷偷”加购俄石油。

  经济学人智库(EIU)首席能源分析师达赫(Nicolas Daher)此前告诉第一财经,因制裁导致俄罗斯原油与布伦特原油之间的价差大幅走高,3月中旬以来,俄罗斯原油较基准价的价差超过30美元/桶,提升了俄罗斯原油的吸引力。

  除了石油,意大利总理德拉吉还在G7峰会上建议,对俄另一大主要出口能源——天然气,也需在未来设置相应的限价机制。

  限制黄金出口影响多大?

  在此次G7峰会上,俄黄金也成为西方制裁的对象。禁令主要针对俄在新开采或提炼的黄金,原先出口的俄黄金不受影响。3月初,俄乌冲突爆发后,美欧继而宣布冻结俄罗斯外汇储备。当时,据俄罗斯财长安东·西卢安诺夫透露,俄罗斯外汇储备总值约6420亿美元,其中约3000亿美元的黄金和外汇储备被冻结。但仍有价值约1320亿美元的黄金储备不在其中。

  虽然俄罗斯的黄金储备大多存放于俄罗斯央行,但仍有部分储存于美英市场的黄金交易账户。此次G7宣布禁止进口俄罗斯黄金,希望通过加大制裁力度,补上此前制裁中的缺口。

  黄金,是俄罗斯主打出口的非能源类大宗商品。同时,世界黄金协会(WGC)的数据显示,俄罗斯也是黄金大国之一。协会2020年的数据显示,俄罗斯是全球第二大黄金生产国,年产黄金331.1吨;2021年,俄黄金产量为300吨,降至世界第三。自2014年以来,俄罗斯持有的黄金已经增加了两倍,黄金如今是俄罗斯央行的重要资产。除了俄央行收购外,俄黄金的另一大去处就是出口至欧洲,其中以英国伦敦为主。因为,伦敦拥有世界最大的黄金现货交易市场。

  俄罗斯海关公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出口到英国伦敦的俄罗斯黄金达到113吨;2020年暴增至290吨;2021年又有近90%的俄罗斯黄金产量流向了伦敦,即大约270吨。但今年以来,由于俄乌冲突影响,尤其是今年的3月和4月,俄罗斯仅售出约100公斤黄金,仅占其先前每月平均25吨出口量的0.04%。由此,俄贵金属协会在6月24日向俄央行报告称,由于无法出口,今年俄黄金产量将下降40%。

  同时,俄贵金属出口协会还认为,随着今年俄国内通胀和卢布走强,俄国内黄金生产商出售给俄央行的黄金其实一直在亏钱。4月中旬,俄央行表示恢复黄金购买,但仅以低于市场价格的15%收购。因此,俄贵金属出口协会希望俄央行能以全价收购黄金。

  近年来,俄央行一直在建立多样化的外汇储备。目前,黄金约占俄央行外汇储备的1/5。

  根据G7国家的预估,对俄黄金出口的禁令将导致俄每年在黄金领域相关损失近200亿美元。

(责任编辑:王治强 HF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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