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供图
□金陵晚报/紫金山新闻记者 李花
人物介绍
“大豆院士”盖钧镒
盖钧镒,1936年6月生,中国工程院院士、南京农业大学教授。“一生只为豆满仓”的盖钧镒,是我国大豆科技界唯一的院士,从事大豆遗传育种研究六十余载,发表论著600余篇册,SCI论文数量位居全球第二,获科技成果奖励21项(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省部级一等奖2项、二等奖9项、三等奖8项、江苏省科学大会奖1项)。1984年获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称号,1991年获国务院特殊津贴,1998年获中华农业科教基金科研奖,2002年被授予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技术进步奖,2009年被当时的农业部授予新中国成立60周年“三农”模范人物称号,2015年获得第五届中华农业英才奖,2017年作为唯一一位亚洲代表获世界大豆研究终身成就奖,2018年荣获“中国种业十大杰出人物”称号。
全神贯注盯着电脑,时而微笑,时而紧皱眉头,时而敲击键盘……办公室里,一位老者正在修改学生们的论文。他就是“一生择一事”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南京农业大学教授、大豆遗传育种学家盖钧镒。
如今87岁高龄的他仍然奋战在科研一线,埋首实验室、奔走田间地头,为的就是“中国碗里中国粮”。
“误入”豆门,干一行爱一行
记者:从1957年到现在,您将一甲子的岁月献给了大豆,是什么让您和大豆结缘一辈子?
盖钧镒:说实在的,真的是“阴差阳错”入豆门。
1953年,我考取了南京农学院(南京农业大学的前身)学农。1957年,本来我打算去东北开荒,学校却希望我能留校任教。我跟学校人事部门的同志说,我的口才不好,我想做研究。他们一听马上说:好啊,马育华教授正好需要助手,你就跟他一起做研究吧。
我听了以后也很开心,因为马老师是著名的大豆遗传育种和生物统计学家。就这样,我的大豆研究之路开始了。
记者:是什么触动您,一定要做好“大豆研究”?
盖钧镒:一研究才知道,原来大豆的原产地在咱中国,内心特别骄傲。为了更好地了解大豆的生长过程,1958年—1959年,我主动申请去苏北农村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
两年的下乡经历,农民的纯朴和善良在我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那时候,物质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农村更差一些。在最困难的时候,农民心疼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把最好的给我们吃,自己宁可吃萝卜玉米糊。我当时就想,农民真好,我们的科技农业一定要为他们服务。当时有一个信念在内心不断升腾:一定要培育出好品种。
如果说,恩师马育华教授的引导,让我对大豆遗传育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么,农民的辛劳和善良,让我知道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与担当。
记者:后来,您和团队为他们培育出好品种了吗?
盖钧镒:有啊,我们的新品种南农1138-2很快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大面积推广,实现大豆种植的产业化……被合作社认可,被农民认可,说明我们做的工作有价值,真正地服务生产了。
干一行爱一行。后来我陆续主持参与育成20多个大豆新品种,在我们团队的努力下,我们南京农业大学也获批建立“国家大豆改良中心”。
为摸清中国大豆“家底”,建世界第三大大豆种质库
记者:作为大豆故乡的科研工作者,要承担什么样的使命和责任?
盖钧镒:1980年,是我研究生涯的第二个转折点——我成功考取了首批国家公派出国访问学者。进修期间,我学到了很多,增长了见识,我还了解到,我国小黑豆的抗病基因曾挽救了国外大豆。
中国作为大豆的故乡,却被外国后来居上,你说,我作为中国大豆研究者,心里能好受吗?访学的经历让我意识到,野生大豆是中国宝贵的财富,其中蕴藏的丰富的大豆遗传资源亟待人们保护和研究,作为中国的大豆科研工作者,要担起这个义不容辞的责任。
记者:您就带着这样的使命回国了?
盖钧镒:是的。回国后,我全身心投入大豆研究事业。我首先要搞清楚我们大豆的“老底”。因为我深知,优良的基因分散在不同的种质资源中,只有把所有优良的基因集中起来,放到需要的品种里面,才能培育出高产、抗病、优质的品种。我以大豆资源研究为切入点,在国际植物遗传资源委员会的资助下,在国内相关农业科研单位协助征集下,依靠自身力量,在广大中国南方偏远地区广泛征集大豆地方品种。
记者:收集工作很辛苦吧,后来有收获吗?
盖钧镒:这个工作还是很艰辛的,我带领学生全国各地去搜集,去寻找。挨个单位要,一村村地找,挨家挨户地问,从一份两份到成千上万份。在20年左右的时间里,我们一共收集到1.5万余份大豆地方品种。在1998年,我们研究团队建成世界第三大大豆种质综合性状数据库,其规模仅次于中国国家种质库和美国农业部的大豆种质资源库,为中国第二,世界第三。
记者:依据这个库后来又做了什么?
盖钧镒:我们还绘制了中国大豆育成品种系谱图,提出中国大豆品种熟期组划分方法和品种生态区划,发现了栽培大豆起源南方野生群体的分子遗传学论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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