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东方文明之旅

【郑哥说书】

美洲的发现改变了西欧的命运，这片神奇土地吸引欧洲人前往殖民。两百年后，欧洲快速崛起，成为二十世纪的主角。

郑磊

在历史教科书上，哥伦布的名字是和“发现新大陆(000997)”连在一起的。历史学家认为，新大陆的发现是欧洲工业革命的一个重要前提。《海洋征服者与新航路》就是近距离观察哥伦布和那个重大历史事件的最佳参考资料。这本书解码了《哥伦布航海日志》，展示了大航海时代最惊心动魄的历史画卷。

哥伦布幼年生活的热那亚是地中海贸易的主要港口城市，家境较好的他学习过拉丁语和航海知识，14岁的时候就成为一名水手，开始了航海生活。他拥有与众不同的天赋，对海洋、风和天气感觉灵敏。在那个时代，由于奥斯曼帝国垄断了从东亚和印度到欧洲的陆上贸易，经印度洋、红海、埃及到欧洲的地中海贸易受到严重影响。热那亚失去了昔日的影响力，随着欧洲商业重心从地中海转向伊比利亚半岛，这些货物又被运往马德里。经济高度依赖贸易的欧洲国家不得不寻找其他绕道去东方的海上商路，这是葡萄牙、西班牙政府支持航海探险的一个主要原因。各地水手也慕名前往投靠，寻找生计。

1476年，哥伦布乘坐的开往里斯本的船遭到海盗袭击沉没，他抱着船的残骸，游了6英里到岸上，得以幸存。哥伦布拥有丰富的知识和技能，有雄心壮志去发现一条通往东方的海上商路，并多次向葡萄牙国王提出海外探险建议。在发觉葡萄牙人委托本国探险家参考自己提出的方案单独行动之后，1486年春天，42岁的哥伦布前往西班牙宫廷寻求支持。1492年4月，西班牙国王和王后正式签署《圣塔菲协议》，任命哥伦布为海军司令，并许诺其担任新发现土地的总督，拥有新获取的海外财富的十分之一。哥伦布率领只有三艘帆船的船队，在1492~1493年完成了第一次远航。

那个时代的海上活动十分险恶，除了突如其来的风暴、海盗袭击，还有食物和淡水缺乏，船只遇险时有发生，长期海上生活容易导致败血病，传染病是另一个威胁。有专家认为当时的海上贸易也属于高风险商业活动，由此诞生了海上保险、集资入股等最原始的风险投资方法。西班牙国王担当有限合伙人的角色，资助哥伦布（普通合伙人）海外寻找新航路，可以算得上最早的影响力巨大的风险投资事件。一旦行动失败，他可能面对死在远离家乡的荒凉大海上的结局。他很幸运，利用东北信风、加纳洋流和北赤道的洋流，哥伦布从本土出发，顺利到达加勒比海域、南美洲沿岸，返航时借助西风、墨西哥湾暖流和大西洋(600558)洋流顺利回到欧洲。

对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探险，现在的人常有两个误区。一个是哥伦布向西航行，似乎选择了一条南辕北辙的路线。要知道五百多年前，人们对地球的认识很缺乏，只知道它是个球体，因此只要一直往前，穿过海洋就能达到另一边。再者，在哥伦布使用的地图上，最西边是冰岛和格陵兰岛的一角（被当作一个小岛屿），从西班牙往西是大海，大海的最西边陆地是中国。这种误解不只是欧洲人才有，元朝人将北太平洋(601099)视为亚洲东海岸和北美洲西海岸形成的巨大的海湾。当时的地图向南只画出了非洲大陆的西海岸（像一个很长的半岛形状）。那么从距离上看，先往南再往东的路线很可能比一直往西的距离更长。由于西班牙在与葡萄牙争夺非洲的斗争中处于劣势，两国签订了划分势力范围的协定，在沿非洲大陆海岸依次往南的马德拉群岛、加那利、佛得角和亚速尔等四大群岛，西班牙只取得加那利群岛。西班牙向南航行的经济意义不大。之后，葡萄牙的迪亚士和达伽马，先走通了南下经好望角到达印度的路线。沿非洲大陆通往东方的海路被葡萄牙人所垄断。西班牙只能另辟蹊径，找到一条既避开土耳其、阿拉伯国家，又绕过葡萄牙势力范围的抵达东方的新航路。

第二个误区是人们一直以为哥伦布远洋探险的目的地是印度。当时欧洲人不知道元朝已经灭亡，人们从马可·波罗游记中了解的中国，繁荣富裕程度远超亚洲其他国家，包括印度和那些盛产香料的东方岛国。直抵中国可以获得更多黄金、香料、珍宝和各种商品，当时的欧洲各国国王、教士和宇宙学家们推崇的学说是，假如一支船队向西航行，它最终会抵达两个世纪前马可·波罗曾经造访过的遥远地方：中国、印度和亚洲其他国家。作者明确指出哥伦布试图实现一场海上版的“马可·波罗亚洲之旅”。直到晚年，他对中国不可动摇的幻想驱使着他后来的全部探险生涯。在10年里，他一共开展了四次航行，每一次都与其他三次迥然不同，但每一次都是为了证明他可以在短短几周内乘船到达中国。

长期以来，一直有历史学家认为哥伦布只是重新发现了美洲，而早在他登陆之前，维京人、凯尔特人和美洲印第安人已经来到了这个“新世界”。但是西欧文明世界的人此前并不知道有美洲大陆存在，也不知道有太平洋。哥伦布向西航行，必然要先到达美洲，而且无法穿越这片大陆到中国。哥伦布没有发现新航路，却发现了新大陆。

哥伦布的航海探险应该放在当时葡萄牙和西班牙全球争霸的历史背景下进行分析。就在哥伦布向西寻找东方尽头的古老文明时，葡萄牙也取得了重大成就。1482年，迪奥戈·卡奥赢得了若昂二世的支持，前往中部非洲进行探索。5年后，巴尔托洛梅乌·迪亚士率领葡萄牙船队绕过了非洲好望角。1498年葡萄牙探险家达伽马经由好望角，第一次从海路到达东方的印度，带回来大量的珠宝、丝绸和香料。哥伦布的新大陆之旅带来的影响并不只是局限于西班牙，尽管西班牙通过掠夺美洲殖民地获取了大量金银和物产。美洲的发现改变了西欧的命运，这片神奇土地吸引欧洲人前往殖民。两百年后，欧洲快速崛起，成为二十世纪的主角。哥伦布的发现填补了世人对世界地理的欠缺，直到1633年，当时的世界地图才比较接近现在的样子。

(作者系深圳经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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