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预算难通过 美国政府又陷关门危机

美国联邦政府本财年即将于9月30日结束。随着民主、共和两党围绕新财年联邦预算案的争斗陷入僵局，联邦政府因资金耗尽而“关门”的风险又在上升。如果两党不能在最后几天达成协议，美国联邦政府即将陷入历史上第22次“停摆”的窘境。而对即将到来的政府关门，市场预计美国财政部可能会大幅发行美债，美国国债价格正在暴跌，并拖累其他债券市场，债券的避险功能似乎已经丧失。

两党博弈

美国联邦政府通常需要国会按照财政年度拨款维持运转。眼下，民主、共和两党围绕新财年拨款案进行新一轮争斗，双方仍存明显分歧。众议院共和党人日前推出了一项短期拨款议案，该方案附带了一系列针对政府的限制措施。在共和党内部也没有达成一致，更不可能赢得民主党人的支持。

如果美国国会不能为10月1日开始的新财政年度提供资金，美国政府服务将中断。届时，联邦政府会暂时关闭非核心部门。除了政府最重要的工作人员外，所有人都将被迫休假，据估计全国范围内可能多达80万人。不过，军队、边防、消防、公共安全等核心部门不受影响，邮局继续开门，警察照常执勤。

根据应急计划，机场安检人员和空中交通管制人员将被要求继续工作，但人员短缺问题可能凸显。白宫也表示，航空旅客可能会看到全国各地机场出现严重延误，等待时间更长。白宫还表示，环境保护局将停止对危险废物场、饮用水和化学设施进行的大部分检查，这可能导致饮用水安全面临风险。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也可能被迫推迟对全国各地各种食品进行的安全检查。

事实上，美国联邦政府因两党政治博弈而关门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几乎每一任总统都面临过债务上限危机的局面。其间常伴随激烈党争、市场动荡、政府停摆等乱象。1995年，时任总统克林顿拒绝共和党主张的缩减财政预算计划，导致联邦政府先后两次停摆。1996年1月，两党达成共识，债务上限提升。

2011年，共和党与时任总统奥巴马就缩减赤字问题再次出现意见分歧。随后奥巴马签署《预算控制法案》，债务危机暂时得到缓解。但那一次，国际评级机构标准普尔公司历史性地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由最高的“AAA”降到“AA+”，前景展望为负面。这一举动击破了美国国债“零风险”的神话，标普方面对美方中长期偿付能力提出质疑和警告。

2013年，美国再次临近债务上限，奥巴马签署《无支付，无预算》法案来暂停债务上限要求。2013年7月，美国政府再度出现停摆，国会通过“继续决议案”使债务上限暂停至2014年2月。

经济影响

在各方看来，美国政府关门似乎已经板上钉钉。一名未具名官员告诉路透社，如果美国联邦政府部分机构本周末开始“关门”，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等重要经济数据将推迟发布。该美国官员称，一旦联邦政府“停摆”，“劳工局将停止所有项目操作，仅发布已排期并完成统计的数据”。

国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赵伟表示，政府短期关门对美国经济影响或将有限，但如果两党僵局持续较长时间，政府关门的影响将会凸显。一方面，被强制休假的联邦政府工作人员可能会减少支出，从而拖累消费增长；另一方面，政府也会暂时减少购买商品和服务。据美国旅游业协会估计，如果政府关门，旅游业每天可能损失约1.4亿美元。

此外，在政府停摆期间，预计约有130万现役军人和200万文职政府员工将拿不到工资。政府停摆结束后，联邦政府工作人员将自动拿到拖欠的工资，但合同工的工资是历来不会补发的。预计政府每停摆一周，美国季度GDP年化增长率就会下降0.2%。长达一个月的政府停摆则有可能暂时将10月份的失业率推高至4%。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日前在被问及可能影响美国经济的因素时，他把政府关门与汽车工人罢工、长期利率上升、油价冲击等一同列入其中。他表示，美国经济“确实面临着一系列风险”。《华尔街日报》报道认为，美国经济现在面临着一系列可能引发更多动荡的危险。单一因素或不会造成太大伤害，但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可能更具破坏性，尤其是在经济面临高利率影响的情况下。

国际评级机构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25日警告，如果美国政府关门，美国信用评级可能受到负面影响。穆迪在一份声明中说：“与许多获得‘AAA’评级的国家相比，美国的财政决策不够稳健，政府再次关门将进一步证明这一弱点。”

目前穆迪将美国政府的评级定为“AAA”，前景稳定，这是该机构对借款人的最高信用评级。今年8月，惠誉将美国政府评级下调一档至“AA+”，穆迪目前是唯一对美国维持“AAA”这一评级的主要机构。

穆迪分析师威廉·福斯特(603806)表示，在利率上升令美国政府债务负担能力面临日益增大的压力之际，可能出现的政府停摆将进一步证明华盛顿的政治两极化正在削弱财政决策能力。 “如果没有有效的财政应对措施来缓解这些压力，那么就有可能对信用状况产生越来越大的负面影响。如果这些压力得不到缓解，这可能会导致负面前景，甚至美国可能在某个时候被下调评级。”

冲击债市

如果美国政府最终停摆，也会对金融市场产生影响。渣打中国财富管理部首席投资策略师王昕杰分析称，今年美国发生了一系列风险事件，包括银行倒闭风波、债务上限危机、美国主权评级下调和美债发行增加，都会通过美债收益率的上升来反映“风险溢价”。此前惠誉下调了美国的信用评级，如今穆迪又警告美国政府停摆恐影响信用评级。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未来风险升级，债券市场会受到冲击，美债收益率或将上升。

当地时间9月25日，10年期美债收益率上涨10.4个基点至4.539%，刷新2007年10月以来最高。30年期美债收益率涨逾13个基点至4.66%，创下2011年4月以来最高水平。

与此同时，在美债遭遇抛售潮的背景下，美国最大的长债ETF正在经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回撤。价值390亿美元的iShares 20年期以上美债ETF已从2020年的历史最高点下跌了48%，目前处于2011年以来的最低点。IHS Markit公司的数据显示，对该基金的空头交易增加，空头头寸占其流通股份的比例达到约一个月以来的最高点。

放眼未来，美国财政前景不容乐观。随着美债继续飙升，美联储过去一年多猛烈加息带来的高利率也推高了利息负担。彼得·彼得森基金会的数据显示，当前美国每天在债务利息上的支出近20亿美元，在未来十年内，联邦政府的利息支出将超过美国政府传统投入到研发、基础设施、教育上的开支总和。

北京商报记者 方彬楠 赵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