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道论衡】 中国汽车业和家电业发展道路的互鉴与共进

李羊

近年来，电动汽车成为中国外贸出口的“新三样”之一，展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2024年半年报显示，17家A+H股乘用车营业总收入额超1.15万亿元，同比均值增长超45.6%；净利润同比均值增长为71.3%，显示出较高的增长速度，吉利汽车、长城汽车、赛力斯等企业处于领跑位置。与此同时，家电行业的表现也可圈可点。观察中国汽车行业和家电行业，不论是当下出口的“新三样”，还是传统出口的“老三样”，两者从传统产品向电动化、智能化、个性化产品的转变中，表现出了惊人的相似之处，它们在中国经济中都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中国的改革开放已历经40多年，这也是中国家电行业蓬勃发展的时期。从最初的产能落后、技术薄弱的状态，到成长为全球家电制造的重要基地，家电行业大约用了20年的时间快速发展并形成稳定的竞争格局，推动了产品升级和技术革新。以美的、格力、海尔为代表的头部企业通过不断的技术研发和市场拓展，巩固了它们在智能家电市场的领先地位。如今，新能源汽车从崭露头角到进入完全竞争市场仅用了10年时间。随着“蔚小理”等新势力造车品牌的崛起，市场竞争变得日益激烈，产品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以华为系、比亚迪系、吉利系为代表的传统与新兴车企纷纷将传统汽车向智能化、高端化方向转变。

从家电行业和电动汽车行业的发展历程来看，尽管两者所处的时间段不同，但它们却有着相同的发展轨迹，似乎是在不同时间段的两条平行轨道上前进。在家电行业，政府出台的一系列政策措施，如“节能补贴”“家电下乡”“以旧换新”等，极大地促进了家电消费和技术升级。而在汽车行业，类似的支持政策也推动了产业的电动化转型。

消费升级是推动产品快速迭代和创新的关键因素。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消费者对于家电和汽车的需求已经从简单的实用性转向了追求个性化、智能化和高端化。巨大的国内市场为产品的创新提供了肥沃的土壤。以海尔、美的、格力为代表的家电企业通过推出高端品牌，成功占领了国内高端市场。而华为、比亚迪、蔚来等汽车企业也在电动化和智能化方面持续发力，推出了一系列新产品，满足了市场对新款式、新技术及新性能的需求。

在积极拓展海外市场方面，两个行业中领先的企业都在努力构建全球化品牌。例如，海尔通过海外并购和本地化运营策略成功打入国际市场，提升了全球竞争力；以比亚迪为代表的汽车业务出海全面提速，为中国汽车打开了新的市场窗口和国际化机遇。

两个行业除了在发展模式上有相似之处，在竞争方面也有些雷同。随着行业的发展速度到达一定阶段，“内卷式”竞争也随之而来。这种竞争不仅在新能源汽车行业上演，家电行业的内卷也一直在持续。中国家电行业的竞争格局经历了从高度集中到逐渐多元化的演变过程。虽然传统龙头企业仍占据主导地位，但在新兴领域和细分市场上，新兴企业正快速崛起。从半年报业绩来看，A股12家个护、清洁小家电净利润同比增长平均值为21%，其中个护小家电品牌倍轻松、清洁小家电品牌石头科技利润增长尤为突出。

从近年汽车及光伏行业越来越激烈的价格战来看，如何在维持增长的同时，提升产业整体的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不仅是汽车行业，更是中国新能源产业面临的关键问题。在“完全竞争”的市场环境中，企业往往难以获得超额利润，这也意味着任何一家企业都难以在行业内确立定价权。

对比日本和韩国企业的国际化模式，我们或许可以找到一些值得借鉴的经验。张瑞敏在《活火》这本书里谈中国制造企业国际化模式时提到，本田、三星、三洋和松下这些巨头企业，基本上是先靠自己形成非常强的竞争力后，再向海外扩张。以本田、三星等企业为例，它们在走向世界之前，都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国内保护和发展，从而获得了足够的实力和竞争力。相比之下，中国大多数制造企业并没有这样的缓冲期，直接面对的是来自国际的竞争压力。

中国家电行业的发展历程为电动汽车行业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启示。今后，我国在加强政策引导和支持力度去推动产业升级和转型的同时，还需提高相关产业的“护城河”，提升竞争力。一个对国家经济发展占据重要力量的产业，如果企业在发展过程中缺乏定价权，那么该企业未来发展之路将充满挑战，只有当企业能够在海内外拥有一定的定价权，才能更好地抵御外部风险，实现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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