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动：期待中美贸易协定 展望新一轮改革开放

　　和讯网消息 2019年1月5日-6日，2019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年会在上海举办，本届年会的主题为《大国博弈下的中国抉择》。 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副理事长、巴黎银行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陈兴动发表题为《期待中美贸易协定展望新一轮改革开放》的演讲。陈兴动指出，希望2019、2020年能够在这两年当中，把底部做成，转变过去，这有赖于两个方面：第一，有赖于中美达成贸易协定；第二，有赖于中国新一轮改革开放。

　　各位领导，各位同行早上好，今天在20分钟左右时间跟大家分享一下，对期待中美贸易协定，展望新一轮改革开放，相信大家是共同期待。

　　刚刚送走风雨飘摇2018年，今天大家聚在这里，2018年经历显然是不尽人意。首先，遇到了很多事情，市场大家也是不满意。展望2019年，现在实际上也不容易，外部条件前一段时间开过经济学家论坛，大家共同的认识是2019年将从2017年同步协调增长变成同步协调趋弱。2019年一点不容易。中国毫无疑问经济增长下行压力应该是增加而不是减少。

　　现在政策都在采取“稳”，从7月31日中央经济局工作会议之后决定要稳。过去四五个月这个没有稳住，导致昨天我们看到人民银行决定全面降准一个百分点，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决策者也是担心经济进一步下降。所以我觉得更强劲政策刚刚开始，后面还有一系列政策会接着进来。希望2019，2020年能够在这两年当中，把底部做成，转变过去，这有赖于两个方面。第一，有赖于中美达成贸易协定；第二，有赖于中国新一轮改革开放。

　　从右边这个图片看到，2018年以来经济增长明显出现巨大分化，从全社会总需求角度来讲可以看到它的增长速度大规模下降。经济增长很有可能比官方统计数字低得多，这里面原因归纳六个方面，其中前面三个方面大家都预期到了，结构性因素、周期性因素、供给侧改革，2018年扩张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导致一些后面因素表现出来，这是大家清楚的。四五六三个方面是出乎意料的，或者说对经济增长影响是很大。2019年全球经济由于产能叠加，劳动力市场紧张，全球金融条件收紧，贸易摩擦，不仅仅中美之间贸易摩擦，美国欧洲、美国日本很多贸易性问题没有确定下来，所以全球经济增长同步趋弱。

　　从贸易角度来讲，这里简单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看法，简单判断一下我认为中美之间有希望在规定90天，或者是稍微长一点时间，能够达成协定。我的概率判断在七成以上。有两个方面，中美双方做足准备，特别是中国做足准备。从中国角度来讲，6月15日之前中国没有预期到并且没有准备中美之间打贸易战。但是贸易战打响以后是无奈，中国是被强加的。一开始中国希望想尽一切办法能够和美国达成贸易协定，但是美国不断增加和不断变化对贸易战的需求。所以，贸易战对于中国政治、经济，造成了巨大冲击。贸易战叠加了国内经济向下压力，特别是国进民退，民营经济信心问题，造成了很大冲击。所以中国不仅仅在各种各样条件上做了很多准备，我们也注意到中国在外交、国际关系、多边方面做足准备，想一切办法和美国达成协议。但是重点，决策性不是中国，决策点是在美国。是谁提议12月1日在会议上见面？是谁启动电话会议？答案是特朗普。为什么？在美国通常情况下，在国际社会都认为美国不想那么快跟中国达成协议，所以我个人感觉，特朗普有三个理由，不想跟中国达成协议：

　　第一，时间不够，他不要那么着急。中期选举刚刚结束，下一次等他选举还有两年时间，现在这个是浪费他的经历。

　　第二，美国经济如日中天。美国经济50年以来，就业、增长，通货膨胀是最好阶段。

　　第三，中国经济一天天坏下去，可能中国经济还没有坏到底，如果美国和中国再撑一段时间，中国经济可能变得更加困难，如果那样美国可以从中国身上可以得到更多好处，他没有必要那么着急。

　　有三个理由我相信美国需要和中国达成协议，希望尽快和中国达成协议：

　　第一，一切与讨价还价有关。美国讨价还价从政治角度来讲，中期选举对共和党对特朗普不利。美国经济也开始分化，尽管美国12月份公布非农就业数字超乎市场预期，但是制造业指数是2016年最差的。所以经济出现分化，资本市场出现分化，连续不断下降，我个人相信昨天美国资本市场反弹可能也是短暂的，很难持续。再加上其他国际条件，对他来讲讨价还价的能力在下降。

　　第二，中国现在意识到，他们认为中国11月15日向美国提供142项的单子当中，我在美国路演当中得到的观察，他们意识到在可能已经做到了中国在这个阶段能够做到的让步。他们意识到如果特朗普说还有四五件还没有满足，如果是那样，特朗普对中国需求全部加起来147件，中国已经做足142项让步，相当于97%，如果那样他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剩下两年当中特朗普能够拿出什么向美国选民证明他能够成为下一任总统，我觉得实际上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第三，美国经济开始受到贸易战、美国消费者、美国厂商的影响。从这个方面来讲，特朗普要重新回到谈判桌上。基于这样的认识，我当时判断，12月1日晚餐会上，特朗普会同意回到谈判桌上。

　　如果讲12月1日晚餐会设定了一个非常好的状态，我们看可能给中国造成的谈判点在什么地方？最主要我觉得是在技术上，知识产权保护上，这是一个下决心方面。第二，公平竞争环境上，国有企业未来的作用。第三，更多的是中国整体经济是进一步市场化。从这三个角度来说中美之间的贸易协定，将成为中国未来改革下一步非常重要的方面。如果中美之间贸易协定达成，它的意义不亚于2001年加入WTO，胜过加入WTO。长期角度来说对于中国是有利的。

　　我们对未来改革期待是什么？简单讲继续市场化改革，应该是五个方面：从我的角度来说，最重要是重新审视党和政府，在商业活动和经济运行当中角色和作用，这是非常关键的。最近外资投资法修正案当中提到，更多是商业运行规则来处理政府与市场，政府与企业之间关系。

　　第二，国有企业如何解决国有企业在行政垄断方面，国进民退方面要解决问题。

　　第三，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保护知识产权。中国靠创新引领，经济增长提质，这是一致的。

　　第四，恢复民营企业对政治经济信心。很大程度上是保护他们的合法权益，保护他们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要用法的角度解决问题，领导人政治保障肯定是不足的。明年企业有五六七八九的作用，50%财政收入贡献，60%GDP，70%创新，80%的就业和90%的新就业机会创造，这说明明年经济才是中国经济基础。只有恢复他们的信心，中国经济才会有希望。

　　第五，找到中国新一轮经济增长动能。从这个角度来讲大家可以看到这五个方面是我个人认为，从现在开始最有希望地方。

　　1.过去是外向型经济，按照国际订单来做，现在是区域协调发展，发挥区域比较优势。

　　2.产能升级，技术创新，促进高新技术与行业发展，鼓励创新。

　　3.城市化，新型城镇化，再加上通过地区整合导致新型城镇化解决。这里面非常重要是土地制度改革。我觉得户籍制度改革，土地制度改革，要城乡一体化。最近对农村承包地的改变，这只是迈出一小步还不够大，想尽一切办法让城市和农村结合起来，中国将有万亿计发展前途。

　　4.中国“一带一路”的提出，尽管国际上有很多批评和指正，但是这个趋势已经让世界接受，逐渐走向商业，法国巴黎银行去年10月份在全球投资论坛上，我们把中国“一带一路”作为一个单独论题，在我看来是第一家。可是已经有第一家，许多商业机构将会把“一带一路”概念引入未来的全球投资中。“一带一路”将会要求中国做出更多制度、结构、安排问题上，中国会有许多影响。

　　5.金融、资本市场开放，是在座大家共同看到这个市场未来发展。

　　最后，大家看一张图片，首先我们的城市化是比全世界所有的平均水平还低，这是大家不需要争论。当中国已经开始在进行地区经济增长整合的时候，大家是非常兴奋。未来应该是吸引外资对中国投资一个重点。

　　我的演讲结束，谢谢大家。

　　主持人：期待中美贸易谈判您是乐观的，人们经常问一个问题，12月1日开始美国给出三个月期限，三个月马上就到了，不到两个月时间了，您谈到知识产权、市场开放、公平竞争等等，这是中国在这方面可以达成的。我相信美国要的不是只有这些，有人讲到2025美国要的是这个，美国贸易代表非常强硬，您认为下礼拜中美贸易谈判，接下来两个月谈判，中国可以达成对于美国谈判共识吗？

　　陈兴动：我相信美国代表到北京来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相信一定会有下一次交流，要真正达成全面解决，这是一个若干年事情，所以一定是把中美贸易协议分三块：第一，短期能够达成的，能够做的。第二，美国推动它能够做的。第三，只要第一第二可以做，往第三个角度走，他们认为这个阶段，中国可能做不到，中国也可能承诺，原则上往前面走，其实现在中美之间美国向中国提出来这些条件，跟中国长期发展方向是吻合的，我觉得不存在根本上的区别。但是美国一下子改变中国，改变中国DNA，改变中国共产党对这个国家领导，这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他是明白的。

　　中美之间无论朋友还是敌人，他们都需要过日子，就像邻居一样，所以这是阶段性的决议。另外一个角度讲，中国如果可以做到习近平主席答应给他们142项里面确定的，不知道12月1日他们有什么协议，但是这个协议会从根本上改变中国，中国根本上肯定是做出很多让步，而且不仅仅是经济上面，中国很多地方上面跟美国都在协调。比如说北朝鲜的去核问题上，还有中东政策上，我相信美国如果没有中国，美国未来的特朗普国际战略，很多问题上达不到任何成果。

　　主持人：中国跟美国之间现在博弈情况是摩拳擦掌，至于之后是握手合作还是用力对抗，我们看摩拳擦掌之后结果是什么，我们等待着，也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