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于军：外资进入中国未来将成新常态

　　和讯网消息 2019年中国财富论坛于本月6日至7日在青岛举行，本次论坛围绕“财富助力航运贸易金融创新”这一主题展开，论坛由青岛市人民政府主办，《财经》(博客,微博)、《财经》智库承办，和讯网作为特邀媒体全程直播。

瑞银证券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钱于军

　　瑞银证券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瑞银集团亚太执行委员会成员钱于军在论坛的全体大会“开放与全球投资”上发表演讲。

　　以下为讲话实录：

　　钱于军：首先非常高兴今天受邀出席青岛2019年中国财富论坛。就像刚才主持人苏总编所说，我在瑞银集团工作，过去几年一直代表集团管理瑞银证券。瑞银证券，其实一会儿的讲者赵驹总也是瑞银的高管。瑞银证券是第一家控股的全牌照公司，瑞银集团也是一个财富机构，很荣幸借这个光环来参加这个论坛。

　　我们的题目是“开放与全球投资”，从我的角度给大家介绍开放与全球资本投资中国的主题，在接下来十来分钟的时间里，更多讲国外资本进入中国国内市场的课题。

　　中国国内资本市场从一开始建立，1990年、1991年沪深市场重新开放，从一开始就跟市场的对外开放、引入外资是密不可分的。瑞银在内，我们之前的投行部门或者我们买的SG华宝，瑞银华宝，在1992年开始的B股市场就已经参与，当时在上海是美元结算定价的人民币特种股票，深圳是以港币，所以1991年资本市场重新建立，1992年就开始通过B股引入外资。这两年，改革的步伐大大加速。我给大家分享一个数字，这是央行统计的，所以具有权威性。今年一季度末，外资持有的A股总市值已经达到1.68万亿人民币（元），这个比例，占今年一季度末A股总市值的3%左右。而如果我们算自由流动的总市值，也就是扣掉大股东不流通的，国家控股企业的51%或者家族控制的部分，我们不把它当做自由流通的市值，外资占比已经高达7.4%。这两个数字，跟2015年比，外资A股持股量只占总市值的0.8%，提高到3.0，相当于2015年的3.75倍，这是2015年-2019年一季度，也就是短短不到四年。占自由流通市值的比例，从2015年的2.5%大幅提升到7.4%，也是有两倍多的增加。这个数字其实是我们国家坚定不移地推动，尤其是过去两年A股市场对外开放带来的直接效果。大家都知道，这两年比较时髦的媒体报道，大家都比较关心的，就是外资进来A股的量有多少。实际官方也有过统计，不过我想讲讲这个故事的起源，可能这两年主要是MSCI，明晟指数，也就是老的摩根斯坦利，因为它是分出来的独立的公司。明晟指数，经过若干年的讨论，国内有海外上市的A股或者红筹股构成，不足以反映中国主流企业，在全球新兴市场指数里面，没有A股是没有代表性的。经过几年的谈判努力，去年开始，明晟指数纳入A股，因此到去年年底也就5%左右，然后又做了宣布，在2019年以内，经过3-4次的扩容，2019年底纳入A股的因子会高达20%。经过统计，这意味着有700亿美元的净流入的资本，因为很多全球大的资金，资产管理公司，必须跟着明晟指数的配置来被动或者主动配置有关资产。所以700亿美元是民深指数在今年提升A股5%到20%的净资本流入量。另外还有一个富式罗素（音）基金，它影响的股票基金人大概也会带来100亿美元的净流入A股。所以权益类就是800亿美元，刚才讲了，到今年一季度，外资持有的整个A股的总市值也就是1.68万亿，将近1/3额外的外资会在未来12个月-18个月会进来。

　　另外债券也不能小看，量更大。今年我们有宣布彭博巴克莱债券指数将国内银行间市场的债权纳入到全球指数里面，这里面主要是银行间的债券市场，当然下一步也会有更多配置。

　　所以从权益和债券两个维度，这都是资本市场构成的核心的部分，说明外资进入中国，未来若干年，相信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内，应该是个新常态，而且也是必须的。我相信引入外资进中国市场，在这个阶段，可以说说很多国内领导和行业有识之士都提出来，中国的A股市场有几个重要问题，其中一个是散户式，而且长期价值投资趋向的、规模较大的、实力很强的机构人群体不是没有，是比较弱，个数、家数也比较少。在这个阶段怎么样快马加鞭加速推动A股市场的机构化呢？所以引入外资被认为是比较合适的。因为我们有底气引入外资，另外这个市场也逐步被外国机构指数所认可，很多外资经过若干年的摸索。瑞银也是最早的QF，跟海外人通过沪港通、深港通还不太一样，QF是2003年和外管局一起出台。这个QF额度目前还在做最后的咨询，不过总额度已经翻了一番，到了3000亿美元，将近2万亿的规模，但是跟1.68亿没有本质联系。因为今天投A股的，里面有QF还有RQF，就是海外人民币回国投的，利用QF的方式。现在QF和RQF合并了，而且会大幅度放开外资参与A股。还可以做人民币对外币的对冲，都是为了扩大QF将来用尽用好3000亿美元的额度，当然我相信额度用得差不多，国家还会继续增加。另外，通过刚才讲的沪港通和深港通，通过在香港交易所开户口，直接买A股。这两个方向，在国内买的QF/RQF，和在国外买的，总体数是1.68亿，这个数字还会继续增加。刚才说了，权益类的800亿美元，就意味着5000亿左右的规模。

　　二级市场，瑞银也很有幸，是最早的QF额度被赋予的第一家在2003年十月入A股市场做第一笔交易，到今天，我们的QF额度在瑞银一家就超过30亿美元。另外我们也是做北向的陆港通，拥有市场排名第一的市场份额，也就是引入外资，引入中国。这跟刚才讲的瑞银证券，又是国内对外开放证券业行业的先行先试的受益者，当年在2005年独家选择谈判进入入股当时的北京证券，通过该名重组成为瑞银证券。根据李总理在夏季达沃斯的宣布，我们都很兴奋，外资会全面放开持股比例。

　　从二级市场简要跟大家分享一下一级市场，大家比较关心的科创板。科创板的试点，我们觉得有很大的历史和现实意义的，当然是帮助科创类的企业比较快速用市场的方式进入到A股市场，但是我们觉得更大的意义是实行了注册制，改变了中国监管部门通过审批审核批准IPO甚至人为设定IPO的发行价格不超过23倍市盈率，在海外理解看来不太符合市场逻辑的做法。当然了，中国零售散户式种种过度炒作，这种方式还是比较容易出现，需要监管当局指明方向或者有一定的有形的手做监管，这个过去都可以理解。

　　再往下发展，我们说的对外开放，前面讲了很多，我没有时间详细跟大家介绍，为了让明晟真正提高纳入因子，让它们相信A股整个上市公司的质量在总体上大幅度提升，A股的交易安排不会像过去那样随意停牌几百天。大家知道，一停牌，所有投资人都遭殃，因为没有流动性，没有市场价格。本来市场交易的股票，不管是什么价位，至少给你一个清晰的，市场认为这个股票就值这个钱。当然，负面消息出来了，就应该跌。正面消息到位了，理论深应该升或者期待值有了就升，等到正面消息正式公布了，可能反而不升，或者持平、微跌。严格的监管，我们是双手赞成的，恶意的停牌大幅度减少或者基本杜绝。包括ST康得新(002450)或其它股票，经过一段时间也不许停牌，该跌到多少就跌到多少。

　　在一级市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我前不久也接受媒体的采访，瑞银也是这么看的。就是第一批的科创板，一方面是科创企业，属于国家金融机构应该脱虚入实，支持实体经济的需要。但另一方面，还是比较偏小，很多还是高精尖，我们并不认为未来科创板长期发展，几十家到几百家以后，前面十几家不一定具有特别高的代表性。而且作为高科技的领域，从资产配置来说，属于权益类资产配置里面比较高风险的类别。另外大家都知道，跟我们看好的白马企业不一样，高科技且还在亏损，有些营收还属于起步的第一、第二、第三年的环节，将来能不能走出去，规模达到市场公开认为合理的估值水平上，能达到好的水平，给所有前期和后来参与IPO的投资人带来可观回报，还有待观察。可能一年不够，还需要两三年，因为整个市场周期就是这样。

　　但是这个事情，作为起点，我们觉得意义非凡，而且也在这个意义上代表了中国资本市场不断促进改革、促进开放的主题。对外资的看法，我们自己也管理着3.2万亿美元资产，对A股市场来是，我们是财富管理和资产管理的一个大的外国投资人。我们觉得第一批的科创板，但是从分散风险、多配置资源的角度说，我们期待科创板上了一定规模以后，有一揽子的股票，相信外资和要求流动性比较高的大基金，会更方便参与。因为参与个股科创板，一开始由于设定50万散户不入，高净值的还是可以参加的，目前前面两三单来看，已经有气氛过于炙热的倾斜，相信监管当局也意识到这一点。到那个时候会有一群科创企业而不是一两个，也希望在座的代表的机构和个人，一定要审慎入市，因为本身股市风险就比较高，高科技企业本身将来公司的存续能力和风险又要再高一级，所以我相信重要的话要说三遍，我们虽然不是监管当局，但我们抱着很多的义务来呼吁，科创板的发展前途光明，我相信改革意义重大，但是这个阶段大家都需要小心呵护它的前期健康发展，这样才能走得更远。路遥知马力，资本市场包括上市公司，包括我们在内的券商中介机构，任何事儿都讲究中长期可预测性或者稳定性发展，这样才有利于我们自身的发展，标的的健康成长，得到它该要的资本，投到好处，得到好的回报，给所有投资人带来丰厚的回报。

　　既然到了青岛，我也祝愿一下青岛，因为瑞银跟青岛一点不陌生。很多年前跟这个活动的战略伙伴青岛港集团有长期的合作，帮它当年上H股，包括现在完成A股的成功上市，跟它们有长期的战略合作。另外青岛的海尔也在瑞银投行的帮助下，成为第一家登录东欧交易所法兰克福的D股优秀企业。另外青岛的财富管理实验区，或者青岛下面的区在助推金融实验区，我们也都高度关注，因为我们看好中国沿海地区，我们也看好青岛在内的，如果在政策上有先行先试，一定可以为青岛找出合适的发展路径，不一定去争资本市场中心，不一定去争宏观上的全球金融中心的光鲜的排名，但是实实在在做一些对金融发展、财富管理或者借助青岛，今天早上也听了书记的主旨演讲，实实在在的航运、交通、基建和非常强的制造业，和我们这个地方的地理和独特优势，再加上政策红利，加上敢想敢干，争取在政策方面寻求突破，发挥山东人好客的优良传统，相信青岛作为比较专业性的财富管理中心或者金融中心的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再次感谢大家。

　　主持人：钱总给了一个特别好的演讲，方方面面都提到了，很周到。我有个问题，您现在讲了很多就是现在进来越来越方便，各种“通”，QF等等，问题是不光要进来，还得出去，出去越来越便利，动力会越来越足。但是我们担心，一旦让你们出去更方便了，不跟我们共度时间，这种担心，怎么帮我们化解一下，即使出去得很容易很方便，你们也不轻易出去。

　　钱于军：这个问题很好，外资的理想就是来去自由，我们国家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索，尤其是QFII、RQFII，只要合法合规，就可以有效促进。实际所有外资在中国投资的大部分经验，包括实体投资和金融投资，都有类似的经验。曾经有一段时间说，宏观审慎或者有些监管方面的考虑，后来也澄清了，并没有说在外资合规合法的赎回以后退出国内，这个环节也不会有任何障碍。但是您讲的另外一个问题，我们国家对资本对外开放，主要是引入外资，比如“债券通”，就是单项的，瑞银也是一个突破，作为外资控制的证券公司，7月3日在“债券通”两周年活动上，正式宣布我们也荣幸加入了报价单位，我们能做“债券通”的做市。但是这个跟国内其它银行、券商引入外资，什么时候有序让国内资本走出去做全球资产配置，其实对于瑞银来说和很多国外投资人来说，都期待这一天早日到来。相信国家资本因素都比较稳的情况下，这一天会很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