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薅走拼多多上千万，背后的“羊毛党”究竟有多可怕？

　　“羊毛党”是一群怎样的群体？他们存在于哪里？怎样运作？又是如何成为令很多网贷和网购平台闻风丧胆的“羊毛党”的？

　　作者 | 陈肖

　　来源 | 格隆汇APP

　　数据支持 | 勾股大数据

　　1月20日，网购平台拼多多因为出现重大bug，用户可领100元无门槛券，可利用这种无门槛券充值话费、Q币等，被薅羊毛党盯上，导致一夜之间“损失200亿”的新闻刷屏了。

　　拼多多第一时间修复了bug和澄清损失金额没有传闻那么夸张，实际被薅走的还不到千万元：

　　但这一次拼多多事件，再一次让神秘的“羊毛党”再次曝光在大家面前。

　　而拼多多也不是近期唯一遭受“羊毛党”攻击的受害者，在去年底星巴克也遭到了类似的事情，导致损失金额也有上千万元。

　　2018年12月17日，星巴克推出全国性圣诞节促销活动“星巴克APP注册新人礼”，结果遭受黑灰产大规模攻击薅取活动羊毛，黑产利用业务系统逻辑缺陷通过大量手机号批量注册星巴克APP账号，批量领取咖啡兑换券。短时间内获取数十万张的电子兑换券，然后通过网络渠道以便宜价格进行倾销变现。

　　（图片来源于网络）

　　据悉，该活动从2018年12月17日开始仅仅短短一天半时间，但保守按照普通中杯咖啡的平均售价来估算，星巴克的损失可能高达1000万人民币。

　　这“羊毛党”是一群怎样的群体？他们存在于哪里？怎样运作？又是如何成为令很多网贷和网购平台闻风丧胆的“羊毛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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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秘羊毛党

　　在江湖中，一直流传着一个群体的传说……

　　他们可能存在于任何一个平常无异的普通人中，或隐身于各种网络暗角，如同一直弱小的蚱蜢，在平时一直悄无声息。但每一次他们集体出现，就立刻会化身 “洪水怪兽”，蜂拥而至，对有利可图的目标商家活动造成沉重打击，就如同蝗虫过境，片甲不留，损失惨重。

　　他们就是神秘的，让无数商家闻之色变，让监管者头疼不已的“羊毛党”，通过各种方式获取更多利益的行为就叫“薅羊毛”。

　　而在业内，还有一种凌驾于“羊毛党”的圈子，成为“灰产圈”。他们专门做处于法律界定的模糊地带的项目，又称为“灰产”，许多里的灰产从业者就像地下的老鼠一般，不敢在阳光下行走。

　　薅羊毛也有明显的等级区分，按照对“薅”字诀奥义的理解和运用程度，一般可以划分为新手，老手，高手和大神四个级别，以及由此还衍生出的另一种角色“叛徒”。

　　所谓入门新手级，即刚刚入行，为了补贴、免费福利或优惠券而来的新手。这种级别的新手往往喜欢扎堆各大网贷及电商、银行、实体店等平台，以抢夺各种免费福利、优惠券获得更好的优惠为乐。

　　这样的新手一般都有较为明确的法律意识，“薅羊毛”只是为节省成本的顺手而为，对“薅”的奥义理解也止于表层，因此他们还算不上“羊毛党”，他们也是这一群体中最多，比例在95%以上，往往是单人或小范围的亲友团作战模式，普遍存在于我们当中。

　　所谓行内老手级，就是经过了多年的无数次“薅羊毛”经历和甜头，对“薅”的奥义已经形成了深刻领悟和运用，对各种促销活动的消息和活动规则了如指掌，但凡出现有利可图的活动，他们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有的还通过网络论坛、微信群、百度贴吧等平台有一定的知名度和粉丝群。如百度贴吧还专门有各类的羊毛党吧，其中混迹最多的就是这些行内老手。

　　这些行内老手算是有了一定的规模作战队伍和能力了，同时其行为还算在合法的边缘，这部分人在业内大概占有2%左右。

　　所谓高手级，这些人已经对“薅”字诀领悟已经炉火纯青，甚至到了违法的方向。出于对游戏规则的极致认识，他们已经不屑于利用粉丝或者代理者的简单模式了，他们的目标往往一次性收入更大的“灰产项目”。他们善于挖掘和利用一切可用来谋利的规则漏洞和人性弱点对目标商家进行攻击，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择手段。传说他们当中有的人可以月入百万，有的甚至影响着一个平台的生死存亡。不过这些人极少，在业内只有1%左右，属于“灰产圈”中人，很少被外界知道。

　　所谓大神级，就是那些从专门从事灰产链的，已经脱离了粉丝和针对一般商家平台的“薅羊毛”角色，反而是为灰产从业者提供作案工具或机会服务，或者利用先进的科技手段对有规则漏洞的平台进行大规模薅羊毛的顶级高手，他们更像一个商人的模式，往往赚的是灰产从业者的钱。

　　不过羊毛党也有遭到黑吃黑的时候，其实就是有些人对薅羊毛党和灰产链条的模式已经摸透，反过来经常通过钓鱼发布有偿作案工具或机会引诱“羊毛党”买单，但之后被发现所提供的东西然并卵或者很难“薅”到，最终被羊毛党所憎恶的“叛徒”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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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毛党的主要“薅”法

　　羊毛党的兴起虽然时间很多，但发展至今，已经具备了非常成熟的业务链条，薅羊毛的手法也各种各种，层出不出，没有薅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简单说来，大概有以下几种：

　　1，常规薅羊毛。常规的薅羊毛主要针对各种电商、实体店平台或其他品牌推广活动的补贴或优惠羊毛，比如信用卡、网贷、网购、媒体等其他需要流量灌水的平台，通过简单的注册和灌水方式可以获得一定的现金奖励，不过商家对这种行为也是非常乐见，因为可以有效取得宣传效果。

　　比如近年来最多最热闹的共享单车、网约车、外卖等补贴大战，是羊毛党们的持久温床。如共享单车为了推广，将“充值返现”“免费骑”“红包车”等活动玩得风生水起的同时，也给通过虚拟“骑行”、同时登录多账号等刷红包获利，都成为了羊毛党的手段。

　　2，对问题网店进行“打假”。近年来，随着电子商务的飞速崛起，搞网店成为了绝大多数商家拓展销售渠道或个人创业的新方式，但网店鱼龙混杂，假货泛滥或虚假宣传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而随着近年来越来越严格的网店监管规则，由此也滋生出了随之而来的各种“打假”产业，大量职业打假人通过这种方式抓到商家的把柄来要挟退款大赚了一笔，商家也只能哑口无言。

　　3，利用平台规则漏洞进行碰瓷。这种主要是恶意薅商家的羊毛，如向目标店铺买到商品后以假货、次货或其他问题为由向商家各种要挟以获取退款或赔钱等。如果商家不同意，就要挟要把网店搞垮，例如职业敲诈、职业差评、恶意退货、通过反复向平台反映目标商家“售价”使得商家的网站被暂停或产品排名受影响，使得商家无法正常经营，还要反复向平台小二申诉。为此，很多商家为了息事宁人都会给钱妥协。

　　不过还是有不少无辜的又有脾气的卖家因这种“被售假”问题被搞得不得安宁，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店铺被所谓的售假搞死。

　　听说，在2014年，一个羊毛党团队，就通过同时发动5000人团队拿走了一个P2P公司的2亿优惠券，最后间接导致这家公司垮掉了。

　　4，利用科技开挂。这方面一般需要较高的电脑技术，和专门的软件。如简单的在某网购或二手平台上买一部iphonex，然后通过与商家聊天取得商家联系方式和语言，等手机到手和快递单上的信息后，通过改机软件，冒充卖家打电话给快递公司修改地址，这样卖家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修改地址，于是只能哑巴吃黄连无奈退款了事。

　　另外，还有其他方式，如通过软件使用大量的虚拟机自动注册号码，或使用专门的平台进行注册虚拟的邮箱、手机号，身份证号或批量修改或生成电脑识别码来“薅”某些品牌活动的优惠券或者首次注册送红包等羊毛。甚至还有一些疯狂的刷单者会用几百个手机号、身份证、银行虚拟卡对同一活动进行狂“薅”，然后在通过其他方式兑换出去，例如此次的拼多多和之前的星巴克优惠券活动就是这种方式。

　　虽然技术门槛有点高，但如果批量操作的话，这收入是非常可怕的，不过这对商家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其实这方面的灰产项目还有很多，一般包括利用科技手段绕开平台规则对商家或各种需要流量的促销活动进行薅羊毛。目前，已经有这种薅羊毛的方法已经形成了一条非常完整的羊毛灰产产业链，一众平台和手段应运而生，包括专门的卡商，传闻现在黑市上单条短信验证价格不到0.1元，一个有效的身份证+银行卡号+手机号的套餐号还不到5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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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语

　　有营销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一定会有羊毛党的身影。

　　大多数新平台或者品牌活动为了聚拢流量、吸引普通消费者，都会有一度定的优惠或补贴红包，这才有了羊毛党。其实羊毛党天然是逐利的，但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因为合理的活动，会带来合理的流量转化。

　　但有的羊毛党以及完全跳出了合理的范畴，反而利用规则漏洞或科技手段谋取非法利益，成为商家和监管层头疼无比的存在，这种现象十分需要警惕和反思。尤其是对于商家或平台来说，如何优化网络平台和营销规则，防止专业羊毛党的攻击，也将是更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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